袁懷英詳細檢視了屍體,而後說道:“在下入仕以來曾在慎刑司待過一些時日,對仵作之事還算有心得,這賊人屍體確為軍伍之人,但雖穿著蘇繡內裡,但一定不是大寧兵士,你們看這裡。”袁懷英說著便指向那人的足下。

虞山和諸葛宸看過去,感覺並無不妥,疑問的看向袁懷英,只聽袁懷英說道:“這人足下腳掌老繭極厚,一定是常年在水上討生活的人,當然江水上討生活的人也會如此,不過這人老繭之厚必然是常年不上岸造成的,只有沿海的海盜才會如此。”

“那袁大人又因何認定他不是大寧的水師?大寧也靠海,而且大寧東陽郡王就在不遠處。”虞山非是質疑袁懷英,他對袁懷英認定這人是海里討生活的判斷是認可的,但對於袁懷英說著人不是大寧兵士還是保持懷疑的。

袁懷英盯著虞山笑道:“這就是問虞先生了。”

虞山一臉懵,以為是袁懷英在懷疑他,但又覺得袁懷英不會這樣,畢竟郭斌的事情剛剛圓滿解決,憋著氣等著袁懷英說出來。

袁懷英笑著說:“虞先生是閩越人吧?”

“是,在下是蒲州人,袁大人此問何故?”

“虞先生,你們閩越沿海的人有一個特徵,個高不會太高,膚色相對中原來說要重一些,而且鼻子多扁平,大寧所治下沿海人在身材上更像北方人,而且那邊四季分明,膚色上與內陸之人差距不大,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雖然蕭澤在附近,但大寧主事的卻是於慶武,這種手段於慶武一向是不屑。”

虞山帶著懷疑的態度看過去,過了好一會兒才鬆了眉頭,讚歎道:“袁大人果然心細,在下一時不察,言語多有冒犯,還請莫怪。”

袁懷英擺擺手,根本不在意,只見虞山又嚴肅起來說道:“哈平是當年杜將軍收服的一支海盜,看來這支隊伍多半是哈平的作品了。”

袁懷英再次否定道:“不一定,據先生所說哈平這個人雖然狡詐,但還不至於派出人來直接和大宣作對,這幫人另有所出,不過與哈平確實脫不了關係,雖然不是他指派但他一定知道此事,是他故意放縱的,看來是他想要試探我們。”

一旁的諸葛宸一直在聽著,直到袁懷英說完他才緩緩開口道:“難道是棠遠派的人?”

“不會!”袁懷英和虞山兩人同時說出來。

袁懷英抬手請虞山先說,虞山回了一個致謝的眼神,說道:“棠遠現在正在和虎帥會談,這個時候他無暇顧及我們這邊的,與其說是棠遠所為,我更願意相信是大寧的人。”

“若是這麼說,還有除了大寧、南楚還有哈平以外還有第四方人在攪動了?”諸葛宸憂心的說道。

“小公爺,可還記得那幾件事?”袁懷英提醒道。

諸葛宸突然恍然大悟一般,驚訝的說道:“是他們!膽子也太大了!”

這回輪到虞山一頭霧水了,他聽不懂兩人的對話,想要問,但見二人說話頗為隱晦估計是大宣的秘聞,不知如何開口,更不知適不適合開口。

袁懷英看出虞山的難受,說道:“虞先生,這是國安院的事情,不是我們的事兒,小公爺,這事兒交給隨行的國安院的掌事吧。”

袁懷英很明確的表態了,虞山自然也就明白了,朝堂秘聞,這個時候還不是他能過問的,不過袁懷英態度也很明確,這是國安院的事兒,是諜者的事兒。

就在三人準備離開的時候,諸葛宸忽然定住,喃喃道:“袁大人,您說哈平會不會是他們的人?”

袁懷英聽完後也是一愣,諸葛宸的懷疑不無道理啊!既然哈平能放縱他們行事,關係必然不一般,“朱厭”行事一向狠辣果決,若哈平是他們的人,這梅莊鎮是萬萬不能進去的,若不是他們的人,哈平現在恐怕早就命喪黃泉了,這梅莊鎮也是不能再進去了。

稍作思索後,袁懷英說道:“虞先生,梅莊鎮不安全,咱們不能過去,請虞先生派遣一個得力的去梅莊鎮見哈平,以先生病體為由請哈平出關相見。”

看袁懷英和諸葛宸的緊張和嚴肅的表情,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虞山當即派了心腹之人前去梅莊鎮,而諸葛宸也向遊弋在大湖中的九江水師發了訊號,向他們靠攏,同時也派了人去豫章告知霍幼疾。

晚些時候虞山的心腹歸來,一臉驚恐的回稟道:“哈平將軍今日午後在房中與妾室休憩的時候被殺了,哈平將軍的頭顱就懸掛在房屋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