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奚謙弼被點名了,一下子有些緊張,趕緊回應道:“慶帥言之有理,現如今各帥府和各大將軍府的確在調兵、徵兵以及糧草上混亂不清。”

話題開啟了,事情就可以好好聊了,一直到天黑,大家還在爭論不休,只不過這是一場良性的爭論,方克明和袁懷英來送飯的時候都嚇到了,言公和顧相爭得面紅耳赤,這二人是文官中的表率,這樣的情景還是第一次見到。

蒙琰看到二人送飯進來,笑呵呵的制止道:“諸位,我們先吃飯,事情也不是一天能定下來的,總是要一個過程的。”

皇帝發話了,那就吃飯了,但是吃飯的時候也沒能停止不休的爭論,譬如言瀾與顧言風爭論的重點就是若在地方設定“省”,那麼這個一省之長是否有特權處置的權力,同時這一省之長是否要在軍中掛職等等;陳之慶與與幾位軍方的人在討論戰區的設定是否要與地方相對應;而朝群與塗山胤元的聊得則是該如何提升後勤商業的地位。

原本計劃是這半天先有個大概的綱領,讓蒙琰意想不到的是這些臣子的們的心情和做事的態度,一臉三天在皇帝的書坊內進行討論,搞得各府的家眷都以為他們出什麼事情,都求到顧清風那裡了,顧清風只來一趟就走了,國家大事還不是她能參與決策的,她的任務是安撫好各府的家眷們。

蒙琰有些後悔了,一臉三天的處理政務和調解大佬們的爭論,太累了,簡直比上戰場還要累。

三天以後,蒙琰看著桌案上堆著一摞新鮮出爐的文書頭都大了,這些大佬們好不容易打發了,卻給皇帝留下了一天一夜也看不完的文書,蒙琰還不好苛責他們,他們離開之後都得按照議定的結果向各地通報,各有各的事情,算起來蒙琰已經算是輕鬆的了,只是需要整合出一份完整的方案就行了,就在蒙琰煩悶的時候,看到在外面忙碌的袁懷英和方克明,笑了。

“懷英,克明,你們兩個把這些東西拿走,十天內整理調整出完整的方案,有不解之處可以和各司的人主官溝通。”

兩個年輕的官員以為陛下是要歷練他們,哪裡能想到陛下純粹是不想弄,兩人感激不盡,一人抱著一摞東西匆匆離開,二人走後,蒙琰仰天長嘆,“這些個鬼,一把年紀,哪裡這麼好的精力!”

蒙琰說完之後就閉上眼睛躺著了,以往這個時候顧清風就會出現為他按摩,但這次等了許久都沒出現,蒙琰緩緩起身,只見安粲站在殿外,問道:“安粲,皇后呢?”

“稟陛下,娘娘一早就出宮了,至今未歸。”

蒙琰一臉意外,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顧清風能夠出去一天還不能解決,問道:“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陛下,英帥與澄侯在家中大鬧,澄侯非拉著英帥去內院合離,青羊書院本院中有一學子與女院的女公子有了私情,女子父母大鬧書院。”

蒙琰聽完後立即臉色陰沉,多年的引導還是不夠,也沒辦法,皇家雖說做了表率,但是百姓們還是難以接受,周策也好,霍幼疾也好雖說都是出身平民,但畢竟有爵位傍身,說白了在表面上還是政治聯姻。

“既然皇后去了,我們就不用管了,讓言闕過去護衛著。”蒙琰不打算過去,這婚嫁之事畢竟是皇后的事情,自己插手不方便也不合理。

“陛下,娘娘一早就點了言闕隨行,安全沒有問題。”

蒙琰愕然,說道:“哦,那就行,太子他們在做什麼?”

“陛下,太子攜雍王、蜀王殿下去慰問雪狼軍了,臣派了五百內衛隨行。”安粲依舊是面無波瀾。

雖說很多事情發生,但所有的事情都有人在盡心盡力處理,蒙琰很滿意,突然想起什麼,問道:“安粲,你們安家也算是咱們大宣的豪門,你且跟我說說你們家中的迎來嫁娶的事情是怎麼安排的,別緊張,咱們就是聊聊。”隨即自己坐在階梯上,也讓安粲坐在旁邊。

安粲先是一愣,而後也緩緩坐下,對於蒙琰的要求他從來都是不折不扣的完成,當然也是有問必答。

“陛下,臣兄弟二人家中適齡男丁、女子僅兄長家的大丫頭,陛下曾在太和元年下旨,要求大宣百姓男過十八,女過十六才可談婚論嫁,家裡的大丫頭今年十七,嫂嫂為她尋了一家,不過這孩子卻有相中的,兄長倒是攔下了嫂嫂,但是對丫頭看中的武院男子也沒有同意。”安粲一字一句的說著,毫不保留,毫無隱瞞。

“你怎麼想,我記得你家裡也有個丫頭。”蒙琰笑著問道。

“臣覺得只要她願意,這男子人品尚可,臣不想過多阻攔,但是我家丫頭的舅父,也就是朝大將軍卻是不同意,賤內也是和我鬧了許久。”提到家務事也是頭疼。

“唉,你在我身邊多年,家裡還是如此,咱們這個男女婚嫁看似小事,實則任重道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