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不擾民但皇帝船駕到嶽州停靠的事情還是傳遍了嶽州城,嶽州百姓的好客已經超出了蒙琰的預期。

第二天碼頭就已經被圍的水洩不通了,顧清風的風寒也不得不好起來,顧清風第二日早餐後便下懿旨召集嶽州城中道級以上官員家眷聽參,蒙琰還沒有出來這些事情的耐心。

“您也趕緊起身吧,剛才言瀾過來說了虎帥過來陪您用午膳,塗山大人安排在閱軍樓。”顧清風感到身體快散架了,也在內心感嘆月州百姓的好客。

“閱軍樓還不錯,洞庭的湖山風色能夠盡收眼底,塗山西元眼光不錯。”蒙琰懶洋洋的說道。

顧清風實在懶得管他,一大幫人等著她的接見,都是百姓不能誤了時辰,匆匆領著一幫爪牙下船了,顧清風特意將嶽州指揮使尚景的夫人於氏平娘和塗山西元的夫人高氏錦繡安排在自己兩側,一是凸顯地位,二是告知百姓這兩位未來代表著嶽州女子的臉面。

“平娘,軍中將士的家眷來得多嗎?”顧清風看著烏泱泱的人說道。

“稟娘娘,軍中眷屬不多,軍中都是些實在漢子,咱們大宣軍規深嚴,他們不敢胡來,臣妾夫君曾與臣妾玩笑說過軍中都是懼內的。”於平娘笑呵呵的說道,一看就知道是個善於人機交往的女子。

而另一側的高錦繡就顯得緊張了,她是商家之女,能嫁給塗山西元已是高攀,現在讓她陪侍皇后娘娘左右,緊張的手心一直出汗不止。

正在侷促的時候,顧清風輕輕抓起她的手輕聲說道:“錦繡,你是嶽州都督夫人,嶽州城女子官眷未來要唯你馬首是瞻的,不必緊張。”

“是啊!高娘子,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您就支使人去大營喚我便是。”於平娘應和道,大宣規矩軍政分家,嶽州指揮使與嶽州都督平級,但嶽州都督也兼任長沙大將軍府參將,所以兩人搞好關係是有必要的。

顧清風笑著說道:“錦繡,平娘,嶽州城不同於別處,陛下有意在洞庭組建水師,嶽州又是南北要衝,東西關隘,未來的地位必定不弱於長沙、江夏,你們兩人還有未來的水師將領的夫人就是嶽州的門面,同丈夫齊心,與百姓知音,他們男人頂天,咱們女子就要立地,明白嗎?”

兩人都是恭敬一福道:“娘娘,臣妾謹遵懿旨!”兩人不管是聲音還是神情中都很激動,能被皇后委以重任多少輩子都修不來的福分,敢不盡心盡力。

幾句話就收服了一方駐守的後院,這些事對於顧清風來說太容易了。

蒙琰看著不遠處一大幫人給顧清風行禮就知道皇后娘娘已經搞定了那些婦人了,不打擾她們的好心情,自己還有大事要做,虎帥要來了。

餘賡滿面紅光,豪氣十足,雖說是頭髮鬍鬚花白,但並不影響他的霸氣,這些年過去餘賡殺伐氣息更重了,但明顯感覺到內斂了許多,大宣朝中掛著大帥的職務的還在外統兵的只有餘賡一人了,也是因為餘賡的坐鎮,南境一直安穩,可能別人不夠了解餘賡,但仲柔蘭是瞭解的,大楚軍中第一人棠遠對餘賡更是熟悉的。

“老虎,尚能飯否?!”蒙琰心情愉悅,玩笑道。

“哈哈哈!陛下以為餘老虎老了嗎?五石弓照開不誤!”餘賡知道蒙琰在和他玩笑,多年不見,陛下還是一如往昔般的對待軍中弟兄,餘賡怎能不興奮。

蒙琰拉著餘賡坐下,面前沒有別的,一人一罈美酒,一隻烤全羊足矣!

蒙琰的飯量大不如前,拿著軍中特製的匕首為餘賡剔肉,說道:“老虎,你對南境怎麼看?容桂還是舊辰?”

餘賡從蒙琰手中接過來肉大口吃下,說道:“陛下,老臣以為江右可能更好,不過如果把仲三娘逼到舊辰和容桂,老臣也擔心他們三姐妹再聚在一起。”

“老虎你說中我心裡,大河以北地帶很有可能未來會是蕭彧的地盤,江右確實要比容桂、舊辰更重要,不過江右可不是說拿下就拿下啊!如果陷入江右泥潭中我們極有可能被拖在那裡。”

餘賡想了一下說道:“陛下,這事兒老臣也不知道該怎麼考慮,大寧獨佔大河以北基本上沒跑了,如果我們不能拿下江右,未來就會形成舊時三足鼎立的狀況,所以老臣還是堅持解決江右!”

蒙琰並沒有立即答覆,這事兒太大了,不是他們兩人就能決定的,三臺、內閣、大都督府還有猛虎、神鷹兩大帥府都要參與其中的,傾覆江右等同於傾覆一國,兩大帥府同時進軍都捉襟見肘。

“老虎,袁州的事情解決以後你就交待一下軍務回成都吧,一是要議定咱們的軍事方向,二來是看看那些老兄弟吧,慶帥的身體,唉····”提到陳之慶蒙琰就忍不住的悲傷起來,從開封返回以後本想在南陽做些安排,突然惡疾上身,不得以蒙琰才派了石遵接掌南陽,近些時日在成都將養的好了一些,但是衰老的更厲害了。

餘賡回想起昔日並肩作戰的日子也是不禁的感嘆:“陛下說的有理,我是該回去看看了,兒女們也都長大了,袁州戰事也就在這幾日了,讓鄧昂去主持帥府,老臣就隨陛下娘娘一起走了,還得求娘娘給兩個孩子找個好人家。”

蒙琰拍了拍餘賡的肩膀說道:“好啊!你上了船也有人喝酒說話了,言瀾那小子和安粲一樣都是木頭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