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白夜飛點頭,正色道:“那你自然也是一等一的。”

琥珀跟著點頭,怒意斂去,拿過絲巾擦去手掌的酒液,然後將青蔥一般的指頭放在鼻前輕嗅,露出享受之色,吃吃笑道:“那你可知,有多少人想一親芳澤呢?”

白夜飛揚了揚眉,“美人麗質天生,是世間稀有的珍寶,除非是那些變態的道學家,否則誰會不想呢?”

“哦?”琥珀身子前傾,胸前顫動,盯著白夜飛的雙眼,笑問道:“副團長也想嗎?”

白夜飛眼中一片坦蕩,聳肩道:“一直都想啊!而且,還從不以此為恥。我就喜歡親近美人,有什麼呢?”

“哈哈!”琥珀面上笑意更濃,起身又給自己斟上一杯酒,一口飲下,搖頭道:“你也就是一個普通的男人。”

白夜飛聳聳肩,察覺對方似乎有話想說,沒有插嘴打斷。

琥珀放下酒杯,略微側頭,仰首望向窗外月色。

明月高懸,雲霧如同薄紗一般籠罩月牙,琥珀的神色漸漸複雜。

“……女團草創的時候,我就加入了。這麼久以來,人來來去去,團長也很懂得利用我的魅力,總讓我出去陪笑、應酬,換取女團登臺演出的機會。若是沒有這些幕後的事,也不會有女團的今天。”

“可以理解。”

白夜飛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朝琥珀舉了舉杯,算是致意,“人生在世,無論想得到什麼,都不可能不付出東西。希望女團能夠有今天,不只是努力和汗水就可以的,總會有人付出代價。”

琥珀收回目光,有些奇怪的瞥了白夜飛一眼,覺得這好像不是自己預期的反應,不鄙夷、不恥笑,更多的是理所當然…

搖了搖頭,琥珀自斟一杯飲下,酒意上腦,俏臉通紅,眼中醉意瀰漫,卻又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醞釀,目光幽幽,彷彿看回過往,漸漸流露怨忿。

“如果這份代價,是所有人輪流付出,那也就罷了,大家的未來,大家一起抗,一起爭取,誰也別怨……”

琥珀恨恨道:“但團……董珍珠當初跟我說,其他人都還只是孩子,我們有責任保護她們,讓她們能正常成長……說我們曾經希望的東西已破滅,何不寄希望於將來,由她們來實現……我天真答應了,結果……最後那些見不得人的骯髒事,就都由我一個人去做了!”

“太過分了!”

作為一名出色的聽眾,白夜飛給予憤怒的反應,猛地將手中木杯一擲,大吼道:“講好了是我們,真到做的時候就只剩你一個,姓董的真他媽不是人!”

怒聲雄吼,琥珀也被驚到,眼中憤怒少了幾分,頗為奇怪,又瞥了白夜飛一眼,不能理解他的反應。

“怎麼了?”

白夜飛理直氣壯,雙手撐著桌面站起,迎著琥珀視線,一副感同身受的表情,“我又不是她手下,憑什麼要盲從她?我有什麼不能說的?這種老闆,是所有打工者的敵人,我這是發自內心的義憤!”

話說得慷慨激昂,說完卻連忙俯身,白夜飛從桌腳撿回自己杯子,兩相對比,顯得尷尬而搞笑,當事人卻渾然不以為意,舉了舉酒杯,,笑道:“只帶了這一個,不能任性。”

“……”

琥珀簡直不知該說什麼,只能點了點頭,本來醞釀到極點,要爆發出來的氣勢也削弱了幾分,偏頭視線朝向窗外,似乎穿透夜色,看向團中其些地方。

“這幾年下來,團隊發展上了軌道,那幾個丫頭是過得不錯,不用像我們當年一樣。但現在看看,她們又被保護成什麼樣了?就看看珊瑚,那賤貨一早就不是處子了!我的犧牲,又算什麼?”

白夜飛取過自帶的清水,給自己倒了一杯飲下,朝琥珀晃了晃空杯,笑道:“該禿的頭,遲早要禿的,本性不堅的,怎麼保護也會自己弄髒。你不用在意這個,只要盡過力,不能說未盡全功就是沒用。”

“我當然不在意這個!”琥珀冷笑,“只是這幾年來,所有人都覺得我放蕩,覺得我不知羞恥,可有沒有誰想過,為了保護這個團隊,我忍了多少屈辱?幹了多少髒活?她們享受了我的付出,卻沒人放在心上!”

琥珀越說越怒,又給自己倒酒,一口飲盡,猶嫌不夠,連喝幾杯,酒意上湧,不止面頰,渾身肌膚都泛起紅霞。

“砰”的一聲放下酒杯,琥珀眼神從幽怨轉為淒厲,寒聲道:“洛水詩會那次,我為了全團,陪了岑百萬整整兩晚,你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