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飛聳肩道:“是與不是,得看有沒有好處拿了。”

碧玉強忍著怒氣,冷冷問道:“如果人家殺你父母,辱你姐妹,完事後扔點錢給你,難道你就感恩戴德了?”

白夜飛猛一拍桌,嚴肅道:“這當然不行!你當我是什麼人?”

碧玉怒意稍斂,點點頭道:“看來你還有點救。”

白夜飛大笑道:“扔點錢,就要老子感恩戴德,當是打發叫化子呢?當然不行了!這麼大的事情,肯定要人家給很多錢啊!”

“你!”

碧玉雙目瞪圓,萬萬想不到會聽見這麼沒人性的答案,氣到愣了半天,才指著對面鼻子罵道:“只有有好處,你連敵人腳趾都舔的嗎?”

“哈!說得好!”

白夜飛不顯惱怒,笑了兩聲,又連拍了幾下巴掌,似是鼓勵,迎著少女滿是怒火的目光,笑道:“出賣自己的感覺,就是這麼噁心,而身為一個有求於我,又肯定不打算付錢的說客,你最好牢記一下這感覺,因為我怕等一下,你要舔的臭東西……遠遠不只是腳趾了。”

“你……”

碧玉一下呆住,想要反駁,卻無言以對,話僵在嘴邊,指著對面飛的手無力垂下,眼中怒意變成了驚惶,氣勢全無,半天沒有反應,變成了木頭人。

看見這反應,白夜飛心中有數,這女孩應該不是找自己理論或是報復,多半……是為了組織的事而來。

碧玉傻傻站著原地,神色變幻,不斷想要開口,但都是才出聲,就被自己否決,說了半天,最終一句話也沒能出口。

白夜飛拍手笑道:“很好,今天你如果是來找我交涉,就不能只是發洩情感,得說一些真正有用,能達成你目的的話,哪怕這些全是違心之言!潔芝應該已經跟你說過我是什麼人,現在你好好想想,該對我說些什麼。”

碧玉神色一黯,嘴唇顫動,不再出聲,專心思索,但想了又想,似乎怎麼也找不到突破口,每想一次,身心的憋屈就多一分,咄咄逼人的兇勢被削弱一分,到最後,洶洶而來的她,完全成了一個無助的小姑娘。

看向白夜飛,目光絕望,碧玉顫聲道:“你對自己同胞的處境,難道真的……”

白夜飛斬釘截鐵道:“沒有興趣!”

話被打斷,碧玉愣在當場,白夜飛放緩表情,聳肩笑道:“如果你還記得,我現在是失憶病患,雖然從生理物種來說,我們是同胞,但我對其他的事完全沒有記憶,就算你說他們過得有多慘痛……但坦白說,我沒印象,也不關心。”

“那……”碧玉身子一顫,眼中卻多出一絲希望,連忙道:“我可以把他們的事說給……”

“都說了,我不關心。”

白夜飛再次打斷,語氣轉冷,“你就算說得再慘,我聽起來也不過是個故事,有意義嗎?”

“你……”碧玉神色一黯,強自道:“你琴彈得那麼好,甚至能引動生機,我不相信你真的一點人性都沒有、真是冷血的……”

白夜飛搖頭,冷冷道:“和你不是一路,就是冷血?不和你一起幹,就是沒人性?怪不得羶根道宗要殺你,你根本是他們的教友。”

“你……”碧玉想要分辯,卻什麼也說不出,神色黯淡,感到空前挫敗,面前之人好像一塊頑石,根本不受外界影響,自己費盡心思,對上他卻好像黃鼠狼咬烏龜,根本無從下口。

多說無益,碧玉無力可施,轉身想要離開。

“辛苦來了,這就要走?”

白夜飛卻換了個坐姿,雙手撐在兩邊,翹起二郎腿,笑問道:“雖然你盡說廢話,但是我還是有些好奇,你費了那麼大力氣來找我,上來半天,只顧說理念,那你們到底……想找我幹啥?”

碧玉猛地轉身,看著白夜飛,目光閃爍,想要說話,卻遲疑難決。

白夜飛攤手,“你們不是也那麼老土兼不要命,想要我去刺殺北靜王吧?如果是,那你們真的跟羶根道宗很有共同語言,確定不是一家?”

碧玉大力搖頭。

白夜飛挑了挑眉,“果然有點新意,那究竟是要幹啥?倘使是要我在慶典上開口,找北靜王募捐些善款,蓋蓋學校,給小孩子送書,做點善事,改善民生,這個我很樂意啊,這人生也不是都只有打打殺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