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芝側了側頭,馬尾顫動,眉眼彎彎,笑得燦爛,發自內心的歡喜,“那都是阿白努力的成績,我很替他高興。”

董珍珠嗤之以鼻,“他的曲子確實不錯,設計也很厲害,但沒有你那一跪,一整夜不起來;沒有你豁出去替他登臺,他能有今天?那日他莫名其妙搞失蹤,不是你站出來,替他收拾爛攤子,女團和他都要完蛋!他現在被捧得多高,失敗時的下場就會多慘,被打入無底深淵都不足以形容。”

“……其實我跪那一夜,也不是為了他。”

潔芝笑了笑,有些羞赧,搖頭道:“我也沒想到,登臺能有這樣的結果,他能夠在最後時刻回來,更不在意料之中…一切都是他運勢夠強,才能有今天,我沒有作什麼。說不定…若沒有我,他會成功的更早呢!”

董珍珠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就繼續寵著他吧!這麼一心替他說好話,好事都給他,早晚把他寵得人面獸心,不著衣冠也禽獸。”

“天洲千百年來,都是男尊女卑,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可以流連歡場,只要有錢有勢,就都不是問題,就算窮酸儒生,吟上幾句詩文,也能得到風流倜儻之名,女子卻必須從一而終,這樣的世界…又有哪個男人不是禽獸?”

潔芝面帶微笑,雙手握在身前,喃喃道:“但我相信,阿白絕對是這麼多禽獸裡,最好的那一頭!支援他,是值得的。”

“噗!”

董珍珠說得口乾舌燥,正捧著茶杯輕抿,潤潤嗓子,聽了這話,直接噴了出來,怔怔看著潔芝,反覆打量,最後長嘆一聲。

“難怪,金執事這兩天都在感嘆後生可畏,我還笑他少見多怪,倒是我見識淺薄了……果然怪物都扎堆的,那小子不知打哪冒出來,這也就算了,你年紀輕輕,在我這也待了些年頭,我竟全不知你有這種愛情觀!”

潔芝正擦去濺過來的茶水,被董珍珠這麼一說,不由面頰泛紅,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頭,訕笑道:“我應該沒有講錯吧。”

董珍珠瞥了潔芝一眼,“能一本正經說出這些話,你也是狠角色一個,怎麼這麼些年來,我就沒有看出來呢?”

“我哪裡能算什麼。”潔芝連連擺手。

董珍珠放下茶杯,端正神色,“好了,說正事。那小子的確有一手,能寫出那些曲子,但……沒有你登臺一唱,也不會有那樣的效果,他更無可成事。眼下,既然被推上這樣的高度,也不能隨意下來了。後頭若要重演那一曲,還是需要你來。所以……我打算正式替你出道。”

多年的夢想即將達成,於理應該歡喜若狂,這是董珍珠所預期看到的,卻意外見到潔芝一下驚呆,跟著便死命搖頭,不肯接受。

“不行!”潔芝斬釘截鐵道:“團長,我想出道,是希望能照團裡的規矩,歌舞考核達標而出道,不是…靠唱戲這件事!”

“你又何必……”

遭遇意料之外的反對,董珍珠訝道:“唱戲也是你的本事,又何必拘泥呢?能把戲唱成這樣,已經夠了,要說翡翠也是憑琴藝出道,若比唱跳,她遠不如其他人。而且說實話,你在其他歌舞方面,並沒有什麼天分,想要循正軌出道……很難的。”

潔芝固執道:“那就是我還不夠資格,我會繼續在團裡努力,進步提升,直到有資格的那天。後頭的表演如果需要我,我會登臺,但……就不用正式出道了。”

“這怎麼……唉,算了。”董珍珠還想再勸,見潔芝一臉固執,知是無法,無奈點頭,“你一鳴驚人,以後也不能再當你是普通小女孩了,有本事的人都有怪脾氣,你既然堅持……那就隨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