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些人若把目標鎖定自己,那接下來還有機會,不至於像個無頭蒼蠅,等到三月期滿,也完不成任務,只能等著被抹殺。

等腳步聲徹底消失,兩人又等了等,確定對方不是引誘自己出來,陸雲樵才點點頭,示意白夜飛一起翻牆躍出,又選了和那些人相反的方向離開,預備在外繞一圈,再返回樂坊。

兩人走了一段,小心確認沒有撞進埋伏,周圍又無人,陸雲樵一拍白夜飛,低聲道:“他們想利用你,刺殺北靜王!”

“看來英雄所見略同。”白夜飛點點頭,嘆氣道:“想不到啊,事情竟然會這麼麻煩!我只是想弄幾首好歌,帶著全團人火上一把,結果才剛剛冒頭,就遇上這種鳥事,被壞蛋盯上……你說,這還讓不讓人好好過日子了?”

陸雲樵笑道:“你要是嫌這樣太累、太麻煩,那也簡單,現在立刻退隱離團就行,釜底抽薪,他們就利用不上你了。”

“這怎麼行?”白夜飛一呆,若是之前,自己肯定能躲就躲,但現在躲起來也是死,這顯然就不是個辦法,他連連搖頭,乾笑道:“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還是得把這幫陰魂不散,腦子有坑的邪教徒解決才行。”

陸雲樵點頭道:“人想要往上爬,會遇到很多的麻煩,無可躲避。除非打算一輩子都躺下來當爛泥,不然就只能迎難而上,關關難過關關過了!”

白夜飛深以為然,拍了拍陸雲樵肩膀,“說得好!不愧是我搭檔。”

“不過光喊口號也沒用。”陸雲樵問道:“這回你打算怎麼辦?”

白夜飛聳肩道:“既然知道被人針對了,當然是提高警惕,小心防範,然後找機會報官囉。這幫邪教徒不消滅,我是寢食難安。之前他們就想綁翡翠,現在還想利用我刺殺北靜王,根本是一群瘋子,殺光了才好!”

陸雲樵點頭,帶著白夜飛返回樂坊,兩人換了條路,繼續跑著回去,權當練功。

白夜飛一路悶著頭跑,步法、吐納愈發從心,再摸摸懷裡的秘笈,感慨這一晚上倒是收穫頗多,就是可惜沒趁機多買一些道具、丹藥什麼的。

待到接近樂坊的地界,已是深夜,郢都的夜生活基本結束,路上的人蹤不見,店鋪大多關門,只剩明月在天,照亮道路。

兩人過了一個轉角,進入一條昏黑漆黑的衚衕,正奔跑向前,忽然聽見一個聲音:“兩位,有緣啊!”

聲音蒼老平和,讓人生出親近的感覺,白夜飛與陸雲樵不由停步,齊齊回頭,發現角落擺了一個相命攤子。

一個滿頭白髮,身著道袍的老相士,瞎了一隻眼,另一眼醉意渾濁,坐在牆邊,身前擺了一張破舊的木桌,旁邊立著“看相算命,鐵口直斷”的招牌。

桌上放了一壺黃酒,一隻髒兮兮的木杯,旁邊還牽著一隻老邁的山羊,不時發出咩咩之聲。

老相士用渾濁的獨眼打量兩人,咧嘴笑道:“兩位生有奇相,大家相逢即是有緣,何不過來一相?不準不要錢啊。”

“我不看相。”陸雲樵眉頭皺起,直接拒絕,拉著白夜飛轉身便走。

老相士嘿嘿笑道:“血海深仇,何時方了?情緣多舛,何時方著?”

聽聞這句,陸雲樵活像被雷劈中,身形一頓,停下腳步,“…有點意思。”

看陸雲樵有轉頭回去的意思,白夜飛搶先道:“稍等。”

俯下身,白夜飛在地上找了一圈,撿起塊巴掌大小的石子,輕拋幾下試了試重量,“沒板磚,拿這個也行。”

強勢走到攤前,白夜飛舉了舉石子,笑道:“你算不準,我不付錢,但你若胡言亂語,我直接把這個砸你臉上!”

“不敢不敢!”老相士連忙搖頭,旁邊的老山羊卻似乎感受到殺氣,“咩”了一聲,身子往後蜷縮。

白夜飛扭頭看了一眼,益發感到怪異:哪有人看相還帶羊的?

看了幾眼,白夜飛真沒看出這隻老羊有什麼特殊,老相士則瞥了這邊一眼,笑得古怪,“小哥面白唇紅,眼帶桃花,瞧你這面相,嘿!天生的姑爺命啊!”

白夜飛心頭一震,臉色大變,拍桌厲喝:“你胡說八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