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珍珠一臉狐疑,正自思量,金大執事壓低聲音道:“該不會…姓白的和碧玉暗結珠胎,這才弄出這麼一樁事情,兩人趁機私奔了?”

私奔逃跑,這種破事雖然駭人聽聞,但放在業界,卻很稀鬆平常,金大執事看失蹤的是一男一女,首先就往那個方向猜。

“絕無可能!”

董珍珠柳眉倒豎,怒斥道:“碧玉是我一手帶上來的,不可能會背叛我,更不可能愛上一個男人,還跟著他私奔,一定…是姓白的綁架她,意圖不軌!混賬東西,這回我定讓他好看。”

將事情定了調,董珍珠越想越氣,杏眼瞪圓,大怒拍桌,指著金大執事道:

“你趕緊把所有人都派出去,一定要把他們兩個都找回來。”

“這……”

金大執事面有難色,無奈道:“那混賬引來那麼多客人,現在場面大亂,光維持治安就人手緊張了。有數的閒人,我都已派了出去,想在正午之前找到人,現在恐怕不可能……”

“可惡!”董珍珠怒罵一聲,胸口起伏,深吸幾口氣,才問道:“宋清廉來了嗎?”

金大執事搖頭,“還沒有。”

董珍珠捂著胸口,緩了緩呼吸,猶難以平息怒意和緊張,咬牙道:“最好宋清廉的事情只是那小子胡謅,那我們想辦法把外頭那些人打發走就好,不然,今日的事……要難以收拾了。”

太乙七子,大名鼎鼎,對於金大執事而言,更是隻能仰望的風雲人物,知道這裡危機非同小可,更不願沾手處理,連忙道:“萬一,那小子說得是真的,那又要怎麼辦?”

“若是這樣……”董珍珠嘆道:“就只好去求琥珀,讓她來救場了。憑她那一曲,或許能鎮住場面,運氣若好些,還能趁機宣傳,讓她漲一波名氣,也算給團里長臉了。”

“但……”金大執事道:“之前琥珀曾要求翡翠替她奏樂,而翡翠一心幫那個混賬小子,不肯答應,這次去請,她肯定舊話重提,這該如何是好?”

董珍珠面色一沉,拍桌道:“由不得翡翠了。現在是樂坊最重要的時刻,絕不能有失。我給過她那個小白臉機會,那混賬又是怎麼對我的?姓白的惹出禍,就該她來收尾,她不幹也得幹,我親自去找她說。”

“那就好。”金大執事點頭,“我出去穩住場面,宋清廉要是真出現,我立刻通知你。”

董珍珠點頭同意,要與金大執事一起出去,各自行事,門外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執事!金執事!”一名護衛跌跌撞撞闖進門來,看見董珍珠和金大執事,喘了口氣,扶著牆喊道:“團長,金執事,大事不好了!”

董珍珠大驚,“怎麼了?”

金大執事緊張問道:“是不是姓宋的來了?”

“不是,不是。”護衛連連搖頭,驚惶道:“有一群乞丐,突然冒出來,堵在樂坊門口,說要聽大道之音……我們不敢放他們進來,他們卻直接硬闖,兄弟們不是對手,阻攔不住,我趕忙來找大執事。”

“丐幫?”金大執事這一怒非同小可,“他們眼下在郢都就是過街老鼠,居然還敢這麼囂張?真當天下沒有王法嗎?你們怎不去報官?”

“不可!”

董珍珠知曉其中厲害,聽到的時候氣血上湧,壓力巨大,險些暈死過去,氣急敗壞道:“都是那小子帶來的詛咒,這下真完了!要是引來官軍,當我們是同黨或窩藏,我們哪說得清?”

金大執事反應過來,立刻道:“那我去處理!只是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漏網之魚,估計不難對付。”

“絕不能留下那班乞丐!”董珍珠叫道:“定要在官兵來之前,把他們轟走,不然被官兵一起掃蕩,那就完了。鎮壓丐幫是王府一手主導,沾到一點,不死也要脫層皮。”

白夜飛的房間裡,潔芝眼睛泛紅,同樣來回踱步,充滿了焦急不安。

門外傳來腳步聲,她連忙趕去開門,將陸雲樵迎進來,一關上門,立刻問道:“找到他們了嗎?”

“上哪找啊?”

陸雲樵頭大如鬥,攤手道:“我在那棵樹下,來來回回繞了半個時辰,每個樹洞都伸手摸過,嘗試往下挖土,也觀察過各種可能的動靜,都找不到一點跡象……那片地方根本沒有陷阱地坑,我根本搞不懂他們兩個去哪裡了?”

“那要怎麼辦?”潔芝急道:“人都來這麼多了。阿白他如果趕不回來,這事要怎麼收場啊?”

“萬萬想不到,最後關頭出了這種事……”陸雲樵嘆了口氣,看下桌上已經換好弦的琴,“要不…我們改計劃,請翡翠拿著這琴出去彈上一曲,看能不能糊弄過去?”

“不行的!”潔芝粉拳緊握,舉在身前,急得眼淚都飆出,“這樣的話,阿白的機會就沒有了,團長也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陸雲樵攤手道:“那就沒有辦法了,總不成還能突然把他變出來?要是等下開天窗,他回來也完蛋了,連帶樂坊都要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