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勢莫名,這些最喜歡說閒話的群眾,既沒人敢附和,也沒有人敢反駁,一個個神色怪異,卻不敢吱聲。

敢這麼招惹鳳才女的,恐怕不是什麼易與之輩,白夜飛瞬間判斷,這傢伙肯定和鳳婕有私仇,還恨得入骨,才會這麼沒有格調地當眾粗言諷刺。

這種事情,白夜飛一點也不想捲進去,更不想真正得罪鳳婕。

之前的事,還可以說無意為之,一些閒人閒話,姓鳳的氣度大些,也算不得什麼,但這傢伙說話如此難聽,換做誰都忍不了,自己要是接話,就擺明站對面了。

拉著潔芝,白夜飛想換個方向離開,中年漢子卻主動靠過來,攔在前頭,笑道:“你小子會作曲?想要登臺表演?這樣,如果你真有本事,彈一曲讓老子聽聽。要真的有才華,老子就保你能在慶典上演奏。”

白夜飛一驚,暗忖這傢伙雖貌不驚人,但…難道真是什麼大人物不成?有黃三的案例在先,自己不敢對天州大人物的穿著品味有更多期望。

白夜飛還在猶豫,中年漢子已翹起大拇指,反指了指自己,道:“老子叫宋清廉。你能不能上慶典獻藝,就是老子的一句話,保證比姓鳳的還管用。”

原本安靜的人群,如同炸鍋一般沸騰,議論不絕。

“宋清廉,太乙七子?”

“難怪敢這麼不給鳳才女面子。”

有人恍然大悟,明白這傢伙怎麼這麼大膽,也有人疑惑不已,低聲問道:“沒聽說他跟鳳才女有什麼過節啊?”

“大人物的事情,我們怎麼知道的清楚?不過看起來,過節很深啊。”

對於這些八卦,白夜飛當下沒有太大興趣,只是吃驚,想不到這就是嚴無巨提過的,劉辯機之徒。

黃三爺讓自己拿著琴去找劉辯機,說只要得到對方認可,就能解決麻煩,那想必…搞定與他愛好一致的徒弟,也是一樣。

白夜飛真沒想到有這麼巧的事情,會在這裡遇上目標人物,心下愕然。

若是早知會這麼巧,就不該把琴讓陸雲樵拿去,如果帶在身上,當下可以直接給這傢伙當見面禮,說不定就此過關,便不用在乎鳳婕的態度。

偏偏琴不在身上,一不小心還已經把鳳婕得罪了,白夜飛只能暗自苦笑,而旁邊的潔芝眼前一亮,用一臉期待的表情看過來,似在催促自己抓住這個機會。

……只能勉強試試了。

不想再讓潔芝失望,白夜飛苦笑道:“我來得倉促,沒有帶琴,要不你直接看看我寫的譜子如何?”

“看什麼鬼譜子?”宋清廉一臉嫌棄,搖頭道:“光看譜能看出什麼?老子從不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那……”白夜飛愣住,左右環顧,心想這附近哪裡能弄張琴,總不能跑去敲門,管鳳棲院裡頭借吧?

“你找啥?”宋清廉見他猶豫,揮揮手道:“沒帶琴,就直接哼上幾聲囉,不至於連這個都不行嗎?別跟我說,你一身技藝全在琴上,離了琴就不行,那你還讓我看個鬼譜子?”

白夜飛卻頭大如鬥,自己一身技藝,還真的全在琴上,應聲蟲的異能,就僅限於複製翡翠的琴技。

沒了琴在手,換做其它樂器,自己水準就差得多了,等同被打回原形,直接哼哼唱唱,等於自曝其短,很大可能沒法透過考驗,白白浪費了這次機會。

而且,一旦這次暴露底細,給人留下壞印象,那下次再去拜訪,就算帶了琴去彈,人家聽了也很可能疑心有詐,一切就完蛋了。

白夜飛心中盤算,自己只有一次機會,必須一舉震懾住宋清廉才行,偏偏手邊沒有琴,要拿什麼去震懾?隨便拿一首曲子出來,哼哼唱唱,真的能夠讓這傢伙接受嗎?

自己不是潔芝,也不是黃三爺,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第三個人一聽就覺得自己唱的曲子不錯。

白夜飛思來想去,覺得唯一有機會的,就只有自己剛改好的“滄海一聲笑”,卻不知道該不該拿出去?

總覺得…這一曲若只是哼唱,沒有琴音加成,依然不夠,有所侷限性,偏偏自己不知對方的喜好,若盲目下注,失敗風險太高,著實不智。

宋清廉見對方半天不說話,眼神漸漸不耐,白夜飛感受到了,卻依舊拿不下定主意,正自彷徨,猛地想起一事。

嚴無巨送琴的時候,曾提過一嘴:“宋清廉和和他師傅都痴迷戲曲!”

心中一動,白夜飛想到一個主意,搖手示意宋清廉稍安勿躁,轉頭看向潔芝,低聲道:“我有主意了,但需要你幫忙。”

“好!”潔芝一雙大眼睛裡充滿了信任,用力點頭,“有什麼我能做的,一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