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想起那日在月姑姑肩膀上,往後看時的他。

半跪在地上,垂頭下來,身上溼透了。沒人管他,他一個人很久沒有動。

其實她沒什麼事,不過是嗆了兩口水,就被他救起來了。

一日就活蹦亂跳了,實在坐不下去。

祁棠又哀求了小月一陣,摸著黑去了無為宮。

這個時辰無為宮竟然已經黑了,她小心翼翼的推門進去,“哥哥?”

藉著月光,他躺在床上似乎睡著了。

祁棠輕輕的關上門,小步的挪到床邊,“哥哥。”

伸手碰到他的手,她才感覺到他身上好燙。

蒼白的閉著眼,汗水打溼了額頭,微弱的呼吸聲急促。

“哥哥!”

祁棠焦急的搖了搖他,好燙的額頭,他發熱了。

這般的高熱,不只燒了一日,沒人關心他死活,到現在都沒人知道。

眼淚打溼了下巴,祁棠立刻跑出去拉來小月。

小月心裡一驚,也不敢耽擱,怕是再燒下去,人就沒了。

打來水,擰了毛巾搭在他額頭上。

祁棠站在一邊,無措的掉眼淚,看著小月來來往往。

她哭的啞了嗓子,月姑姑嚴肅的神情嚇到她了。

小步挪到床邊坐下,緊緊抓住他的手,尋求個安慰似的,不停的哭。

哭出了多日的不舒服,就是好想好想哭。

天邊泛起魚肚白,摸著他的額頭總算是勉強降了溫度。

祁棠縮到床上抱住雙腿,頂著一雙哭紅的眼睛,不曾移開視線。

床上人細微的咳嗽聲傳出,她立刻湊了上去,“哥哥!你醒了嗎,你好一點了嗎?”

眼前一片白,祁燃艱難的皺了下眉。什麼也看不見,但聽到了很熟悉的聲音。

他的唇動了下,沒有發出聲音,祁棠還是看懂了。

是棠棠兩個字。

“哥哥。”

撲到他身上,她放聲大哭。

站在門邊的小月停下了腳步,終是沒有進去。

世上唯一藏不住的是互相關心,即便剋制。

以前是,現在還是,局外人眼中太明顯了。

她插不進去,只能安靜的關上門。

*

再睜眼,四處的光亮消退了些。

祁燃撐起自己,四下張望。

果然,是夢啊。

鬆了手臂,他重新跌在床上。

有點想笑,好真實的夢,似乎記得自己很蠢的對著空氣說對不起。

也對著空氣叫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