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次見面,四人依舊兩兩組合。

擦肩,交錯,無話可說。

每月的十五日前後,祁宴體內的毒總能要掉他半條命。

日日在身邊,陳臻自然能感覺到。

結合今日十五,和前世他將自己關在永明宮的樣子,她有了猜測。

“阿無,我進來了。”

走進,她看到他背身撐著桌面,肩頸用力上下喘息,和記憶中重合。

陳臻說不出的興奮,迅速上去扶住祁宴的胳膊,拉著他坐下。

“怎麼回事啊,你不舒服嗎,我去請大夫!”

她伸手想摸他的臉,手腕被人掐住,如同要捏碎一般,只一瞬就甩開了。

陳臻還來不及喊痛,窗外冰冷的月光和眼前人猩紅的眼眸交相,她免不了的肝顫。

之前聽見過永明宮裡傳出砸東西的動靜,只是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麼情況。

親眼所見,確實可怖。

男人冷硬的面容如同囚於牢籠的惡獸,強行剋制著自己,彷彿下一刻就要傾巢。

“我,那個給你熬了點藥,你要不要喝一點?”

她的聲音不停的激盪起迴音,在耳邊嗡鳴,祁宴用力的閉了閉眼。

他只想一個人待著,毒弄不死他,只讓他疼痛上幾晚。

有人在這反而讓他加劇煩躁,陳臻是如此,陳嬌嬌也是如此。

她們好像致力於在他這時候說話,不停的和他說話,有人還必須要求他回答。

“出去。”

他捏緊手壓抑自己,喑啞的聲音傳出,陳臻真有點怕了。哦哦了兩聲,將藥放到桌上。

還想再裝兩句,男人抬眸,半張臉浸染在月色裡,身上的戾氣翻湧。

她還是趕緊出去了,關上門。

終於安靜了,祁宴深深的吸氣躺到床上。

眼前閃回那日滿地的鮮血,耳邊是一聲聲嘶吼,叫他快點跑。

醫館裡鐵籠子開啟的聲音,不停莎莎作響的鐵鏈子,和刀刺穿面板的聲音。

他止不住的顫抖,蜷縮著捂住耳朵。

“阿無,你想不想聽好玩的?笑話呢?會不會好一點。”

“阿無,阿無,你和我說說話唄。你這樣我睡不著,我叫你一聲你嗯一聲行嗎?我有點害怕。”

“你想不想吃糖,吃糖就不會痛了。”

“阿無。”

“嗯。”

出聲後,祁宴睜眼,身邊空無一人。

也沒有人鑽進懷裡,時不時的去點點他的臉,叫他。

想見她,心底瘋狂的衝動讓他控制不住的想見她。

與幻覺無法共存的是慾望,他掙扎著撐起自己。

推開門,眼前發白,他仍然撐著自己往前走。

說好的,她會陪在身邊的。是說好的,是誓言,是她保證過的。

他扶住走廊的柱子,一步步往前挪,已經能看到遠處的永明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