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叫禾禾先下去,往前挪了挪椅子,“咱們玩猜丁殼吧,你輸了就要回答我的問題。”

“好。”

剛伸手他就輸了,陳嬌嬌放下筷子,斟酌著第一個問題。

“你和家裡的關係不好嗎?”

還是選擇了一個平和的問題,她有點怕他生氣。

完顏和成想了下,“談不上,還行。”

“哦哦。”

第二把他還是輸了,“你的腿是怎麼傷的?”

不想兜圈子了,陳嬌嬌直接問出,以前只聽完顏和於說起過一嘴。

“我知道是外族入侵你去迎戰,為什麼會輸啊?”

他加陛下都輸了,那該是多強大的敵人。

她認真的蹙眉,不是打探隱私的神色,他覺得她有一點關心的樣子。

完顏和成看了會兒開口,“我們沒有你想象中厲害。年紀小,也不會排兵佈陣,仗著功夫好迎著往上衝。對面是王親自出徵,他久經沙場,經驗老道。在峽谷中埋伏了我,小宴那兒我太不清楚。”

他其實考慮到峽谷會有埋伏,或許會從上面。沒想到的是從山體裡,衝出的人混雜著塵土飛楊,一瞬迷人眼。

他們臂膀上繫著紅色的絲巾,他們什麼也沒準備。

呆呆傻傻的就被圍困在中央,四周全是哀嚎,幾乎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

他仗著武功好一點,躲過了幾次致命傷,可還是寡不敵眾。

敵軍俘虜了他,是他們硬生生弄斷他的雙腿。將他丟在峽谷中央,作為誘敵的餌,吸引人來救他。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他的族人,他誓死保衛的家人,他發誓奉獻一切的土地,毫不猶豫的拋棄了他。

沒人敢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鴻門宴。

三日,他們用一點點水吊著他的性命,殘存一口呼吸。他知道自己快死了,現在想想還不如那時候就死。

是小宴和他的父親帶人救了他,他不知道他們如何做到的。

昏過去後再醒來,已經回到軍營。

大夫說,早幾個時辰神經沒有壞死就有可能接上。

他付出一切去彌補那幾個時辰的耽誤,但於事無補。

後來也聽說小宴失手了,他的父親為他兜了底,豁出性命救他。

他的父親坐在宮裡,聽說他傷了腿,第一句問的是以後還能不能帶兵。

不能了,他成了一個永遠站不起來的廢物。

男人轉動手中的戒指,平靜的訴說完,清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但沒有任何表情的完顏和成是陳嬌嬌第一次見,他永遠帶笑,好像總有好笑的事。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繼續伸手比出個剪刀。

他又輸了。

“你是不是讓我呀,不行重來,不許讓我,你就沒什麼想問我的嗎?”

完顏和成嗯了聲,笑了笑。她有想問的,就緊著她先問吧,也無所謂。

又來了兩輪,陳嬌嬌終於知道這個遊戲有人能控制輸贏了。

陛下老是贏她,他只輸給她。

乾脆一鼓作氣將想問的都問了,反正他已經同意了。

“所以,你恨你的父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