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陳嬌嬌伸了個懶腰,看著樣子他今晚應該是不會過來了。

突兀的腳步聲讓她一下子坐了起來,早就吹了燈,只有遠遠的一處有光源。

可她還是看到,他明黃色衣裳上的血跡。

右手上抓著她白色的衣帶和髮帶,此刻也已經染上血色。

“陛下?”

她輕聲詢問,是出什麼事了嗎。

他沒有搭話,開啟了鎖走進來。

走的近了,她才看到他臉上濺到了一條星星點點的血跡,順著臉頰到耳尖。

在忽明忽暗的燭火下,寒冰一般的冷冽,俯視著她沒有一點表情。

陳嬌嬌卻能感覺到他深深的疲倦和乏力,完全難辨的神色的神色如濃霧般,含著些奇怪的破碎,叫她心間一顫。

“陳嬌嬌。”

“給你。”

祁宴垂手,陳嬌嬌愣愣的抬手接過。

腦海裡卻是何舒明的話,她不需要他,但他需要她。

她在他心裡挺重要的。

她現在有點糊塗了。

男人蹲下,身上沉水的氣息壓過了血腥味,一直平視著她的眼睛。

陳嬌嬌往前跪坐起來,本來她就不打算要那個衣帶了。

她換了一面乾淨的,擦了擦他臉頰上的血跡。

“陛下,出什麼事了嗎,他死了?”

“嗯,”祁宴想將她散落的長髮壓在耳後,可看清了手上的血跡後又收回了,“頭做成蹴鞠送給嬌嬌,可好?”

陳嬌嬌抿唇笑了下,“我才不要呢。”

他臉上乾淨了,她放下手,兩人對視著無話。

“那,那個書呆子呢,聽何將軍說叫許成博,是個聰明人,忠心耿耿,挺有用的。他還活著嗎?”

祁宴沒有說話,歪了歪頭。

突然抬手將手上的血跡全蹭到她臉上,連同沒幹透的一起。

雙手捧著她的臉,染髒了她的臉。

她得和他一樣,她憑什麼潔白,憑什麼這樣看著他,問別的男人。

憑什麼不和他同處地獄。

陳嬌嬌躲閃不得,被他揉擰的口齒不清的哎呀了好幾聲。

“我剛沐浴過,又髒了!”

她恢復了以往的樣子,這樣子才是他熟悉的陳嬌嬌。

不掙扎,無慾無求,隨便冷漠,不是陳嬌嬌。

“陛下總得告訴我他死了沒吧,好歹幫過我。”

眼前人像個三歲小兒,言語不通無法溝通一般。

“親朕一下,朕告訴你。”

陳嬌嬌哦了聲,湊上去親了下他的唇角。

“你這麼想知道他,都可以主動親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