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只是個亡國公主,不攀附上眼前人如何活下去。她可不能出宮過苦日子,穿麻布的衣裳都叫她渾身發癢,更別提和那些賤民生活在一處。

可還沒等她先開口,祁宴就敲了敲杯子,示意倒水。

陳嬌嬌知道他不會輕易那麼輕易放過她,但今天阿臻姐姐在他心情應該不錯。想到這她格外乖巧的給他倒上水,走到陳臻旁邊站住,尋了棵庇佑的大樹似的。

祁宴拿起喝掉,沒多說什麼。

見他杯子空了陳臻漏出微笑,先一步為他添水,“陛下,今日殿裡新上了種茶,拿給您嚐嚐吧。沉香,快去拿來。”

能從這消失的大好機會,陳嬌嬌趕忙輕拽了下沉香的衣袖,低聲說,“我去吧。”

“站住。”

男人冷峭的聲音傳出,陳嬌嬌歡快的腳步一下子頓住了,呆愣的轉過身,不明所以。

祁宴沒看她,指了下沉香,“叫什麼名字?”

沉香有些納悶但還是恭敬的回答,“奴婢陳香。”

她答完後房內一片安靜,大家都在猜測他的心意。

片刻祁宴又指了下陳嬌嬌,“名字。”

陳嬌嬌下意識的開口,“陳.......”

剛吐出一個字來她就意識到他想說什麼了。她現在已經是下人了,該自稱奴婢。

她咬了下唇垂下頭,他存心羞辱她是知道的,只是這一句奴婢她如何也開不了口,就等於認了奴籍,但她曾經是大陳的最尊貴的公主。

祁宴見她已經明白了收回視線,她有時候算是挺聰明的,不用廢話太多。他抿了口茶水,耐心的等待她開口。

他覺得會等到的。

半晌陳嬌嬌咬著唇角就是不肯開口,祁宴彎起手指一下下在桌面上輕叩,時輕時重,聽的人心上下波動。

殿內寂靜無聲,空氣凝固住似的難以呼吸,陳臻見狀趕緊打圓場,她現在還需要陳嬌嬌這個墊背的在。

“嬌嬌,”她快步走上去拉了下她的手,“就說一聲吧,要不姐姐的性命可能也不保。”

陳嬌嬌猛的側頭望向陳臻,眼底湧上星星點點的淚光她又強行壓了下去。她不想再拖累任何人了,要不真無顏見父皇母后。

“奴婢陳嬌嬌。”既然開了口她也不忸怩了,抬起頭笑了出來,“奴婢為陛下去拿今日剛到的新茶。”

許久未見她笑顏,祁宴盯了下她的背影,臉上的表情卻一瞬冰冷。

等到拿來新茶,泡上後陳嬌嬌重新站到陳臻身邊,垂低頭望著腳尖,也沒留心他們在說什麼。

祁宴沒等茶泡好就站起,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伸手將她頭上的玉翡翠的髮簪扯下。

簪子勾住髮絲,陳嬌嬌忍不住低呼了句,踉蹌了兩步。

他隨手將髮簪丟在桌上推門離開了,髮簪砸在桌上發出回聲,陳嬌嬌收回視線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之後沒再來過,她安心呆在合仙殿,一日日過的也算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