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話不可以亂說!”

她吞嚥了下,沒管何舒明嚴厲的警告。

兩人視線交疊,他冰冷的坐在高處,一半臉藏在暗處,猶如塵封的鬼魅。

半晌,祁宴緩緩開口,“你怎麼知道這種花的?”

問出來他自己都覺得好笑,像是拼命的給她找補,拼命的否認不是她做的。

毒入五臟,必須用猛藥挖去,他用另一種毒剋制住這種。

痛入骨髓,他想著閉眼前她的眼淚,怎麼的也得活著再見到她。

昏迷中,她是茫茫黑暗裡唯一的燈塔。

他朝著去,想汲取溫暖,卻被無情的推往深淵,告誡他的愚蠢。

“我先是去藏書閣,找書,在傷寒雜病論裡讀到了。知道後,我請一個小廝在外頭幫我買,和著胭脂一起送進來。再繡了個荷包,將鉤吻填進去,放在陛下桌上,確保日日都在。”

陳嬌嬌一直覺得自己很笨,可說完後,她覺得自己在這方面還是有點小聰明的。

最痛莫過於心死,對上他的眼睛,她更是如同被人捅了無數刀。

他不是暴怒的,反而很平靜。

平靜中帶著些不願相信,和深深的疲倦,似乎不想繼續聽下去。

何舒明呆呆的站在一邊聽著,望著他也望著她。

“出去吧。”

半晌,祁宴抬手,慢慢的站起來,一步步走到陳嬌嬌眼前。

何舒明關門,也關住裡面的聲音。

他冰冷的手指擦過她的下巴,輕輕抬了起來。

像是想清晰的看到她的神情。

“鉤吻中毒只需七日,超過十五日便藥石難醫。嬌嬌知道朕中了幾日的毒嗎?”

陳嬌嬌僵硬的點頭,“十日。”

說出口她心顫了顫,他肯定很痛,但她現在還在傷害他。

她冷冷的說出,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祁宴笑了下,偏開頭,強忍著喉嚨裡的腥甜,壓下翻湧的氣血。

“所以你才繡了荷包給朕,自請在身邊伺候朕?”

還是問句,他依舊在詢問。

“是的。”

“你的姐姐陳臻為朕放血入藥,日日伺候在身邊,救了朕一命又一命。你們姐妹還真的不一樣。一個太上心,一個沒有心。”

如果可以那個人她無比希望是她,陳嬌嬌咬著舌尖還是沒忍住淚水,他的拇指捻過她的臉頰,輕柔的像是在訴說情話和這些天的委屈。

“陛下該殺了我,那日該放我出宮的。”

她錯了,她該聽何舒明的話老老實實出宮,一生不再踏足他的生命。

祁宴倏爾冷了下來,收斂了無奈。眼眸閃爍著暗芒,如深淵大海般吞噬。

猛的掐住她的脖子拉近,“休想。”

他狠狠的咬上她的唇,兩人唇齒間溢位的不知道是她的血還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