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桑希就起了個大早,這次她還多花了一點小心思:她在做玉米餅的時候比之前都多加了一點糖,還把每個玉米餅都小心翼翼地切成了愛心的形狀。

她希望談望不論是看到還是嚐到這些玉米餅的時候,都覺得心裡甜甜的。

一切準備就緒,桑希向醫院出發。大概是剛好趕上早高峰的時間,路上堵車堵得很嚴重。不得以,桑希只好中途改為步行,等她走到醫院的時候,玉米餅都已經有些微微涼了。

“希望談望不會嫌棄。”一邊想著,桑希一邊推開了談望病房的門。

空無一人。

清晨的陽光軟軟地灑進這間病房,窗邊的綠植也舒展著枝葉。此情此景好像夢裡的油畫。

唯一的缺憾就是, 談望不在。

“去廁所了?”桑希疑惑地把手裡的餐盒放在病床旁的床頭櫃上。

談望所在的這間病房沒有獨立衛生間,所以要去廁所的話,得去遙遠的走廊盡頭。

桑希於是坐在床邊等,可是等了好一會兒卻還不見談望回來,一轉頭,就發現了不對勁——剛剛他沒太注意,此時才發現談望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如果只是簡單地去廁所,完全沒有必要疊被子。

桑希感覺自己的呼吸一滯。下一秒,一個昨天給談望做過檢查的年輕小護士探頭進來:“咦,你在這裡做什麼?這個病房的病人不是已經出院了嗎?”

“出院了?什麼時候的事?”桑希語氣不自覺的就緊張了起來,她 一臉警惕地看向護士。

那小護士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但還是忍不住說道:“就昨天晚上呀,奇奇怪怪的,那麼晚了非要辦理出院。要擱平時我們肯定不同意,但是他情況特殊嘛,就給他辦了。”

“什麼意思?什麼叫他情況特殊?”桑希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調已經比先前高了幾分,而且還不自覺地向那小護士逼近了幾步。

小護士原本握在門把上的一隻手,此刻也被嚇得鬆開了:“他……他沒有告訴你嗎?他沒有多少時間了……”

小護士後面說什麼,桑希已經聽不清了,她早已強忍著淚水奪門而去。出了醫院,她也不知道該往哪走。她拼命地撥打談望的電話,卻一直被提示已關機。

“談望你個大騙子,你不是告訴我說你沒事了嗎?你不是告訴我說出院就和我結婚的嗎?”桑希感覺自己的世界轟然倒塌,所有的委屈與不甘一下子湧上心頭,化成淚水無情地在她臉上宣洩著。

她若無旁人地蹲在醫院門口,大聲哭了起來。

……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桑希感覺自己又冷又餓。深秋的天氣就是這樣,說起風就起風。她抬起頭看向太陽,覺得很是奇怪。明明還未到冬天,此時的太陽竟就和三九天的太陽一樣,陽光雖然照在身上,卻感覺不到一點溫度,彷彿掛在那裡的只是個擺設,只是為了安慰人們說:看,太陽還存在。

是啊,太陽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可是她卻感覺不到陽光的溫暖了。

就像談望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