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愛情只是冬眠了(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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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何又冬愣了一下,問。
“你不知道我在哪,你裝什麼蒜呀!我是對不起你,你恨我瞧不起我,我都認了。但你至於這麼耍我嗎,你整這些小學生的惡作劇算什麼,你算什麼男人…你…”她哽咽著,斷斷續續地罵。
何又冬莫名的煩躁起來,打斷她的話說:“行了先別說了,你到底在哪?”
杜思秋覺得蹊蹺,重新檢視一遍剛才那條簡訊的號碼,那根本不是何又冬的號碼。她的手機顯然被人動了手腳。至於是誰,她能想到的,今天碰過她手機的人,只有黃穎。她自稱手機沒電,向她借了手機去打電話。
二十來分鐘後,何又冬趕到天台上來,樓下的保安跟著上來給她開了門。
杜思秋本來一肚子火氣,見到他也是渾身溼透,難聽的話倒講不出來了。嘟囔著說:“你就不會帶把傘再來?”
“我忘了。”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到底怎麼回事?”
“算了,都是些倒黴事,不說了。”黃穎的所作所為,讓她想起曾經整過她的小宋,難道她遇到的都是些爛桃花麼,才會得不到愛情倒先得罪了女人。
“什麼不說了,你剛才劈頭蓋臉罵了我一通,我能不找你算賬?”
“好,說就說!你的女朋友,整蠱我啊!怎麼樣,是不是還要向你道歉啊!”
何又冬眉毛微皺,不再囉嗦半句。
“我送你回家吧。”他見她渾身溼透了。
“謝謝,我自己有手有腳,用不著人送。”
“不要囉嗦,這麼晚你上哪去搭車。”
她撇撇嘴跟著上了車,好像他一用命令的語氣和她說話,她便中邪似的乖乖聽話了。車裡放著不知名的輕快音樂,雨一刻也沒有停,車窗被雨打得一片模糊。她匆匆瞥了一眼,便閉上眼睛往身後面靠下去,自言自語似的說:“這雨真討厭。”
“你還是很怕雨天。”他也自言自語似的說。
“怕,當然怕。”她還是閉著雙眼,不知過了多久,方才喃喃著說:“自從我悄悄來了臺灣,有時候想起自己對你的虧欠,想起自己害你背了黑鍋,心裡更覺得空虛,一下雨便心慌,怕得要死…呵呵,是不是很活該…”
“沒錯,你是活該。”
車裡音樂緩緩流淌,她隱約聽到他在自己身旁輕聲說她確實活該,是她預料中的答案,她便閉著眼睛微微笑,想要看看他此刻是如何的表情,可是她覺得眼皮太沉重了,困得她沒有力氣睜開雙眼,身上透著涼意,恍恍惚惚地便沉睡了過去。
等到了杜思秋家門口,何又冬推推她試圖叫醒她,發現她睡得很沉,一碰她額頭,才驚覺那溫度燙得驚人。趕緊抱了她往樓上跑,四處找了找,終於在應急藥箱找到可退燒的藥。何又冬怕她腦子給燒出問題來,硬是把她喊醒,給她餵了點藥,杜思秋努力睜著迷糊睡眼瞪他:“你誰啊!來我家做什麼…”說完一倒下去,又立刻睡了過去。
何又冬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又給她敷了條毛巾在額頭上,自己在床邊靜靜地坐著,靜靜地看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嘴巴,看這張熟悉而美好的、在他內心深處不曾陌生過的面孔。當他伸手觸碰到她那光滑的臉頰時,他的眼角有一滴淚水默然流了下來。
那晚,他在她身邊守了很久,一直到她身上滾燙的溫度漸漸褪去,方才離去。
第二天,杜思秋醒來的時候,發現床頭有一張紙條,她認得出那是何又冬的字跡:“杜思秋,知道我對你第一次心動是什麼時候麼,就是我生日那一次,當時我們倆根本不熟,你和馮雪來我家給我慶生,吃完飯我和陳俊出去買啤酒,回來看到你和何晰在廚房洗碗,我把啤酒一瓶一瓶放到冰箱裡,突然聽到你用俏皮的語氣說,何晰何晰,三毛的荷西?我走進廚房,就正好看見你的笑容,狡黠、純粹得像個孩子。我當時就想,這女孩兒真特別。
昨晚你說你害我背黑鍋,其實,我卻從來沒怪過你害我背什麼黑鍋,那不是你的錯,就算彭滔在我面前瞎扯淡說你是非,我都不曾相信過。就算是,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杜思秋,你也許不知道…這些年,我只是,怪你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沒有留下來陪我。我對自己說,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如今,我恐怕要對自己食言了。”
杜思秋雙手捏緊那張單薄的白紙條,目光投向窗外,天空湛藍得不含一絲雜質,她在心裡說:“何又冬,假如…假如我知道你的母親當時已經得了重病,假如我知道自己離開你會難過會愧疚那麼久,假如再給我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當初,我說什麼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去承受那麼多苦痛。偏偏,這世上從來沒有一種叫做假如的東西。我只能恨自己太自私,太懦弱。
對不起,紀逢,我不能欺騙自己的心。”
經歷了這麼多,失去了這麼多,直至今天,她才終於徹底陰白那句老話的意思:總不能因為害怕失去,就不去付出,不去愛啊。
愛情,總會有冬眠的時候,只是驚惶和不安過後,她終於選擇了相信自己,相信愛情。
她毫不猶豫地撥下那一串熟記於心的號碼。
“喂?”
“何又冬,你在哪,我想見你。”。
“我…在你家樓下。”他慵懶的聲音,帶著溫暖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