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一個人去賭上性命承擔那樣的風險?

“你啊,想得太天真了。我們兩個人同時跳,那誰來維持腳踏車的平衡呢?總要有個人犧牲多一點吧。”他的意思是,這個動作的危險之處在於,假如沒有人維持單車的平衡,那麼他們跳車的時間就必須得算得特別精準,要保持兩個人同步。但是這種默契在慌亂的情況下很難實現,只要過程出現任何意外,他們就很有可能會被單車反著絆下山崖。他必須果斷做出抉擇。今天騎著單車下坡確實是太欠缺考慮了,才會差點釀成後患。

“那也不能連自己的命都不要啊!”杜思秋不知不覺有點兒激動,連聲調也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何又冬笑了:“你別急,又不是傻子,我當然有替自己考慮。我是琢磨著,只要你跳的速度夠快,就能為我爭取多點時間,這樣我再跳車也是完全沒問題的嘛。誰知你在後面磨蹭了半天不肯動,結果我只能去撞木板了。”

杜思秋打量著他那嬉皮笑臉的模樣想:何又冬,你,真是傻透了!

她說:“我們倆,也算是生死與共了。”

“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你出事。”

那天晚上吃完晚飯,看完特色表演,她還老是黏著他不想回自己房間,跟屁蟲似的跟著他去沙灘上吹海風,看一大群學生模樣的年輕男孩女孩放孔明燈,圍著篝火唱歌、跳舞、玩真心話大冒險。

何又冬說:“你不是嚷嚷著困了嘛,早點回去睡吧。”

“誰說的,這裡好玩著呢,我一點兒也不困。”

“怎麼了,又耍起小孩子脾氣啦。走吧,我陪你回去好了。”他以為她今天嚇傻了,現在還沒緩過來,賴著他要他保護呢,就搖搖頭無奈地護送她回去。

到了房門口,杜思秋打著哈欠說:“哎呀我真不困,你看現在才…”她抬起手腕看了下手錶,已經十一點了。“才…也就十一點嘛,好吧,你也早點休息。”

“嗯嗯,明天八點半出發,你可別給我賴床啊。晚安。”他不放心地叮囑道,然後轉身去拿鑰匙去開門。

杜思秋吊兒郎當地也拿著鑰匙開門,自動遮蔽掉他的嘮叨似的不答話。

“喂,你聽到沒有,明兒賴床我可不管你啊。”

他正嚴厲警告她的時候,她卻突然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小心翼翼地吻了他一下,猶如膽怯的小孩子,帶著羞澀的試探。“我知道了,晚安。”她匆忙講完這句話,然後放開他飛奔進自己的房間裡去。

留下何又冬呆在原地,靜默了很久,嘴角才慢慢蔓延出淺淺的笑容。這個傻丫頭,原來剛才是捨不得他啊。

這是杜思秋,第一次主動吻他。

而他不知道的是,杜思秋在轉身的一瞬間突然熱淚盈眶,這麼多年來,她那顆浮萍般無依無靠地漂泊的心,終於在身後這個男人身上找到了歸屬感。

第三天為了趕回去上班,何又冬和杜思秋匆匆結束了他們短暫的旅程,乖乖回去工作。

在車上杜思秋拿出手機打算曬微博的時候,發現有馮雪的兩個未接來電。她回撥電話過去,那邊卻一直沒聽。“怎麼了?”何又冬見她撇撇嘴,問其原因。

“是馮雪,不知找我有什麼事。打回去沒人接。哎,不管她了,那傢伙經常這樣的。”大概馮雪是提前一天去上班了吧,這丫頭就是那種一忙起來就什麼也不管的人。

乾脆發個簡訊給她:“女強人,什麼事啊,拜託回我電話!”

但是那天晚上杜思秋在家裡等到快接近十一點馮雪還沒回來。她隱隱覺得不安,又打了幾個電話給她,那邊依舊一片忙音,沒人接。

杜思秋這下急了,她怎麼會無緣無故玩失蹤呢,該不會遇上什麼麻煩了吧?!坐立不安之下,她第一個想起了何晰,他們倆最近挺要好的,他可能知道她到哪兒瘋去了。

一通電話過去,何晰聽說了馮雪的情況,很是吃驚,他在那邊只差嘴裡一口飲料全噴出來了,還拼命追問杜思秋具體情況,說要過來和她一起找。看來他是完全不知情的,杜思秋急著問別人,努力平靜下來安撫他幾句,讓他別擔心她會沒事的。轉而又把和馮雪關係比較親密的朋友和同事都問了個遍,還是打聽不出任何有用的訊息。

最後,在慌亂之下,她突然想起了陳俊,這個馮雪一直惦念在心頭上的男人。杜思秋打電話過去,也來不及寒暄道歉就直奔主題。出乎意料的是,陳俊在她的一番語無倫次之後至少沉默了五六秒,就是這短短的五六秒,讓杜思秋敏銳地直覺出馮雪的失蹤肯定是和陳俊脫不了干係的。

陳俊的回應遲疑得十分明顯,他說:“杜思秋,她會沒事,會回來的,你不要再擔心了,早點休息吧。”。

呵呵,雖然大體原因她猜得出來,可是她最好的朋友突然夜不歸宿,連聲招呼也不打,而她什麼也不知情,叫她如何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