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天的休養,許落感覺自己還沒消腫的腳踝疼得好些了,蠢蠢欲動的心又憋不住了,想要四處溜達幾圈。

才剛下來蹦躂了幾下,一時沒掌握好平衡,“啪嘰”摔個狗啃泥,摔得她愣生生懵了一瞬。

她坐起來,發現原本幾飽受摧殘的兩隻手,掌心又磨破了。

嘶了口冷氣,許落爬起來,單腳蹦著想回房。

顧驍野進來時,看到的就正是這麼一副場景。

他忙著佈置如何營救戚定安,已經有好幾天不曾來過許落這裡了。

她這裡有人服侍,他也沒必要來,先前守她那夜,不過是她情況危急,他略有點自愧而已。

今日來,是為了明天就要帶她去易水河的事。

顧驍野一言不發走過去,將許落抱起來,放到椅子上。

許落被他這麼一抱,這個不自在,耳尖都微微紅了紅。

“抱歉啊,給公子添麻煩了,我在屋裡呆得有些悶,想去外面轉轉,我還以為腳已經好了……”

顧驍野沒說話,轉身拿過了桌上的藥膏,先扯過她的手,給她的手上好藥。

再在她身前蹲下,將她的裙子稍稍往上拉了拉,低眸檢視她腳踝上的傷,手微微在她紅腫的地方,輕輕按了按。

顧驍野微微蹙眉。

那夜她高燒,他只注意到她手腕上的傷,倒是沒留意,她腳上也傷了。

許落意識到他要做什麼時,整個人都不好了,立刻就要把腳往回抽,“公子,我自己來。”

結果顧驍野直接握住了她的腳,女孩的腳盈盈一握,小巧得緊,如玉一般,又帶著獨特的溫軟。

顧驍野頓了頓,這才一手扶住了她的膝蓋,示意她別動。

許落渾身都繃緊了,她剛不過是想下地溜達下,連羅襪都沒穿,腳,是光著的。

就這麼被少年微涼的手掌握在掌心,一種怪異的又麻又癢的感覺,好像從腳底心一直傳到了天靈蓋。

本來這就夠她受了,不意他替她抹了活血化瘀的藥後,手掌覆在紅腫處,緩緩揉了好幾圈。

許落人都要炸了,偏偏往回掙還掙不動。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受一場酷刑,酷刑終於結束,她感覺背心都出了一層汗。

但別說,經過他這麼一揉,腳上的疼還真消了好些。

她眨了眨沒有焦距的眸子,唇角露出笑容:“謝謝公子。”

顧驍野盯著她看了片刻。

本是想將明日之事如實告訴她的,但此刻他改了主意。

那夜她哭得稀里嘩啦說她被西戎人抓住很害怕的一幕,他還記得。

只是要她露個面,穩住邵騫而已。

倘若告訴她,要帶她去人質交換現場,她怕是會驚恐不安,難以定心。

到時反而容易露了馬腳。

所以他最終什麼都沒說。

許落眼看著他就這麼走了,滿心疑惑。

所以他來幹嘛的?真是來看望她的?

不跟她說說七日之期的事麼。還是計劃取消了?

結果數日後,顧驍野再次出現時,她才知道計劃沒取消,而是顧驍野真打算瞞著她了。

許落問他要帶她去哪兒,他竟然不動聲色地說,“帶你去轉轉。”

許落:“……”

一場說不定就是你死我活的生死之局,被他說得這麼輕鬆。

要不是許落能看見馬車邊,無聲無息佇立的將士們,神色肅然地佇立,她還真以為顧驍野是看她在屋裡呆得悶,好心要帶她出去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