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被兩個小廝一左一右挾著,模樣比昨夜更狼狽,臉上發上糊了黏糊糊的雞蛋液。

她哽咽不止,哭得快要斷氣似的。

知道沒有鬧出人命的掌櫃這會又硬氣了不少,“哭什麼哭?你現在哭成這樣有什麼用?你吃白食的時候幹嘛去了?現在知道丟臉了?”

人群裡有一名大漢粗聲粗氣地說,“我看這小姑娘八成是被騙了,這年輕人是個算命的,先前還說我有血光之災,非要幫我消災,我沒幹,打了他一頓,他怕是又盯上這姑娘了,看人家年少不懂事,好騙……”

“對,我也見過這算命的,他就胡說八道,動不動就說人有災,沒準是他想騙人小姑娘請他吃飯”另一人附和。

掌櫃的說,“騙不騙的,反正等到了官府再說。他們倆吃了咱家五十八兩七錢銀子是沒跑的。該遊街遊街,該送官得送官!”

兩個小廝挾著許落往外走,她被門檻絆了一下,摔倒在地。

小廝毫不憐香惜玉地去拽她,拖著她往前走。

她哭個不住,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身體顫抖得厲害。

侍衛想起昨夜許落說自己被爹孃拋棄的話,不由生出幾分同情,小聲說,“這姑娘也是夠慘的.”

話未落音,發現自家公子身形微動,站在了那姑娘身前。

輕飄飄一張紙,準確無誤地落在臻萃樓掌櫃身前,少年神色淡漠,嗓音清冷:“這是一百兩。”

掌櫃的慌忙撿起,竟是官方錢莊的一百兩銀票,頓時又驚又喜,“公子是要替他們付賬嗎?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回頭對許落道:“姑娘,你這回可是遇到好人了!看在這位公子替你付錢的份上,就不拉你去告官了!以後,你可別再幹這種吃白食不要臉的事了!”

許落連哭都忘了,怔怔站在那兒。

表面雖平靜,心中卻已然掀起滔天駭浪。

她來這雲州城不過一天,先被典當鋪的老闆宰了一把,接著被小偷偷了錢,再然後,遇到個算命的,帶她去吃霸王餐,害得她差點被遊街示眾,扭送官府。

眼前這個令她心有懼意的少年,竟是唯一幫她的人。

昨夜殺起人來毫不眨眼,可他卻願意為陌生人付一百兩銀子解圍。

可見這人仍心有善念,並非沒有可取之處。

許落腦袋瓜轉得飛快,但落在旁人眼裡,倒像是嚇傻了的模樣。

侍衛抬手在許落眼前晃了晃,“姑娘,姑娘?”

許落一臉茫然的樣子,她沒忘記昨天給自己立下的又聾又瞎的人設,此刻當然不能有反應。

侍衛回頭看向少年,有些無奈:“公子,怎麼辦?”

少年淡淡道:“什麼怎麼辦。走。”

閒事管完了,這人,他可管不著。

他利落地翻身上馬,馬匹即將與許落,與地上的邵騫錯身而過的剎那。

本已昏迷不醒的邵騫,突然一個翻身凌躍,袖中寒芒乍現,直刺少年咽喉。

少年臉色微變,這醉漢先前鬧那麼一出,他以為對方只是個醉漢而已,根本沒有半分防備。

此刻他們距離太近,又事發突然,少年側身躲閃不及,肩頭被刺中,幾被貫穿。

邵騫再度凌厲刺出數劍,侍衛已然搶身上前,護住了少年。

少年掌中劍已然出手,就這麼剎那的功夫,形勢已然逆轉。

邵騫數擊不中,眼見情況不妙,他咬了咬牙,瞥了眼呆呆站在一旁的許落,身形飛快退開,消隱在夜色中。

侍衛欲要追趕,然望見自家公肩頭鮮血湧出,慌忙上前扶住,“公子,你怎樣了?”

“無妨。”

少年沉聲吩咐,“立刻去通知戚定安,吩咐各城門戒嚴,務必將此人緝拿歸案!”

“可是公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