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能,她還沒有找到小騫,還沒有找到救他的辦法。

她只能一個人,孤零零留在這裡,每時每刻都承受著不安,擔憂,和刻骨的相思。

顧驍野低眸看了眼主動撲進他懷裡的女孩,俊眉微微擰緊。

如果說,她叫第一聲阿野,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可此刻,他無比確信,她叫的就是阿野。

她的聲音,與那夜他聽到的那兩聲阿野,莫名相像。

他一直以為是是夢裡的聲音,如今想來,或許不是。

因為那夜,她擅闖了他的營帳,她抬眸看到他的第一眼,突然就淚流滿面。

他從她眼中察覺到的情緒,應該也並非錯覺。

然而,他連認都不認識這女子,在那夜之前,他甚至從未見過她。

對於陌生女子的親近,他向來是排斥厭惡的。

試圖主動靠近他的女子,一旦越過他能容忍的距離,從來只有一個結局。

顧驍野本來該推開她,甚至,殺了她。

然而不知為何,他沒有,竟是一動不動地站著,任由她抱著自己,耐著性子,想等她哭完。

女孩溫軟的身體因為哭泣,微微地在他懷中顫抖,讓他生出一絲怪異的感覺。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要抬手,去攬住她,然而立刻便對自己生出這樣的心思,感到匪夷所思。

顧驍野不能容忍自己對一個只見過兩次的女子,生出這種憐惜之情。

更何況,這個女子,還是百里長安的妻子。

所以下一刻,他冷著臉,毫不猶豫地將懷中的人推開了。

許落被推得踉蹌幾步,怔了怔,才回過神來。

她揉了揉淚眼,身前那道幻影,並未消失。

他靜靜地站在月光下,神色說不出的淡漠,漆黑眼底帶著幾分莫測的沉冷幽邃。

許落的心“咯噔”一下,彷彿溺水的人般,慌亂地沉了下去。

她感到了一種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

眼前的人,不是幻覺。

是顧驍野,竟然是顧驍野。

他不是傷得不輕,在軍營養傷嗎?

這才幾天,傷還沒好吧,為什麼突然大半夜跑到梅宅來。

關鍵是他來了一聲不吭,被她抱著也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