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落說:“沒有,皇上沒有為難我。他對我,很好。”

韓卿卿有些不信,“可我覺得他很兇。”

她到現在還記得,那年給顧驍野送藥,顧驍野轉過身來,滿眼戾氣地要她滾。

怎麼想怎麼可怕,這種人一旦惹他生氣了,感覺可能會隨時沒命那種。

她只以為許落是為了故意安慰她們,才這麼說。

反而是韓謹柔,倒沒有半分驚訝,反而微微笑了:“我就知道皇上不會傷害落兒。”

許落忍不住道:“姐姐怎麼知道他不會傷害我?”

“當初在鄖州城,你要幫我休夫,這種驚世駭俗的事,他都肯答應,還有什麼是不能的。”

韓謹柔笑道,“再者那會兒雖然全國抓相士,可對女相士卻是分外優待。當時我爹急得跟什麼似的,非要去京都面聖,我好說歹說,給他解釋了好久,才總算是勸住了。”

她頓了頓,似是想起了什麼,聲音輕了些,“更何況,當初漓川之行,皇上那麼一個冷情冷性的人,肯主動抱落兒去看大夫,豈非早就說明,他對落兒有意。”

韓卿卿恍然大悟:“哦,怪不得,我說那會兒落兒姐姐去了京都後,他怎麼見誰都冷著一張臉,後來接到京都來信要他去京都,他連夜就走了,我爹再三勸他翌日出發他都不肯……”

許落:“……”

連韓謹柔當時都看出來了,可惜她卻沒看出來。

幾人又聊了好一會兒閒話,韓卿卿是有孕之人,容易累,說了半日話,就有些乏了。

許落和韓謹柔送她去房裡歇息,看她躺下了,這才出來,沿著長廊慢慢地走著。

花苑中那一樹梨花開了,潔白如雪,絢爛非常。

許落想起數年前,就在這樹下,看到顧驍野的情景。

那時她還以為,韓卿卿會是他的命定之人,怎奈不經意間,諸般事早已改變。

許落想了想,組織了一下措辭:“謹柔姐姐,其實這次,我是和皇上一起來南江的。我們來了有兩天了,就住在我家裡。”

韓謹柔心思聰慧,含笑道:“我是不是該恭喜落兒了?”

許落也笑了,“還早啦,要等我爹孃回來,才可以辦婚禮。”

韓謹柔望著許落,由衷道:“落兒能尋得良人,真好。”

許落忍不住道:“姐姐要是願意,姐姐也可以。姐姐應該知道,袁大哥一直在等你。”

韓謹柔沉默了半晌,並沒有正面回應許落的話,只是道:“卿卿婚禮上,濟生身邊那個侍女和侍衛,真的是是你和袁讓嗎?”

許落點頭:“就是我和袁大哥。姐姐你忘啦?你回府的時候,我還拉著你跟你說了好幾句話。”

韓謹柔當然沒忘。

雖然彼時以為不過是一個陌生女子的善意,但她一直都記得。

她也沒忘,當時她上臺階時絆了一下,袁讓速度很快地扶住了她。

他那時深深看了她一眼,不似也不該是侍衛的眼神。

只是當時她心神恍惚,沒有多想。

她何嘗不知道袁讓對她有意,可是她已然是嫁過人的人,袁讓值得更好的女子。

再者,與顧晉鵬那段痛不欲生的婚姻,讓她也著實,對婚姻存了恐懼之心。

袁讓對她有意,可誰能保證,他會一直對她有意。

她現在一個人住在韓府,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