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驍野展開許落的信,低眸看了好一會兒,神色晦暗不明。

郭禹在旁邊瞧了半晌,也瞧不出皇上是個什麼情緒。

事關許落,又涉及郭匡幹下的缺德事,郭禹也不敢多問什麼。

只能與百里長安告退,輕手輕腳退了出來。

顧驍野把這封信翻來覆去看了許久。

管事太監領著桓甫進來,“皇上,太醫令桓甫求見。”

顧驍野收起那封信,看了眼桓甫:“何事?”

桓甫躬身行禮:“回皇上,臣總算不負皇上所託,這次調整後的藥方很有效,許姑娘不過服了一個月,容貌已恢復如初,身體再無大恙,後期可與正常人無異了。”

桓甫說這話時,都沒敢去看顧驍野。

他心虛啊,也不甘心啊。

有生以來職業生涯最跌份的一次,莫過於這次了。

顧驍野沉默了半晌,沒說話。

許落的病好了,原本他該是歡喜的。

可此刻他卻只覺莫名的煩躁與焦慮。

在許落最黯淡的時候,他都沒能留住她的心。

而今她又成為了曾經的她,又變成了天邊最絢麗的雲霞,最亮眼的星辰,讓人只是一眼就過目難忘,又成為了,哪怕他是帝王,也仍是他此生仰望奢求,想要捧在手心裡小心呵護的光芒。

這樣耀眼的許落,他又該如何留住她。

自從除夕那夜,聽到她說以後要回若耶城找她爹孃和袁讓。

內心刻意壓制許久的情緒,骨子裡的暴戾因子,好像因為她那些話,再次在血液裡肆虐遊走。

這一個月,顧驍野在心裡轉過無數種念頭。

他是皇帝,他根本不必迂迴曲折地去接近她。

想要留住一個人,可以有太多辦法。

最直截了當的辦法,是將她關起來。

她若是不聽話,他完全可以用她親近之人的性命威脅她就範。

許元明夫婦,袁讓,韓家父女,郭匡。

他不信許落看著這些人因她而死能無動於衷。

到那時,他要她做什麼,她勢必會屈從。

可若他真的這般做了,從此後,她和他之間,就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