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兩個多月,許元明的挖石大業終於完成一多半。

“再有半個來月,咱們就可以離開鄖州了。”

許元明蹲在幾乎被他翻了個個兒的石徑邊,抬起被曬得黝黑的臉龐,“落兒你安心再等等。”

在院子裡不間斷地風吹日曬了兩個多月,他現在不像個書生,倒像個農夫,黑得不行。

好在現在天氣漸冷,太陽沒那麼毒,許元明多少省了日曬之苦,但風吹仍是免不了的。

許落坐在石桌邊,正玩著許夫人給她做來解悶的小沙包。

“沒事,您慢慢挖。我不著急。”

她急也急不來,早看開了。

這幾天她閒著沒事,找了地圖來看若耶城在哪兒。

結果一看好傢伙,這個地方算得上是大魏朝的天之涯海之角,竟是在最南邊臨海的位置。

從鄖州城坐馬車過去的話,少說也得走十多個月才能到。

和這個時間一比,許元明耽擱的這點時間好像也不算什麼。

“現在天冷了,寒氣重。你好好在屋裡待著,別過來了。”

許元明瞥她一眼,“小心著了涼,回頭生病。”

許落一笑,“沒事,我穿得厚著呢。不冷。”

父女倆正說著話,就見不遠處顧馳淵正腳步匆匆地走過。

那日許落跟顧馳淵說過後,侯氏有一段日子沒再來梅苑煩她,估計是知難而退了。

至於顧馳淵,也不知是他有意迴避還是怎麼,許落基本沒在府裡見到他。

所以乍然看見他快步走到跟前時,許落倒是有些意外:“二公子,可是有事?”

“許伯伯,許姑娘。”

顧馳淵先行禮,隨後才溫聲道:“我接到我爹的來信,說皇上正在微服私訪南巡途中,十來天后抵達鄖州城。這段時間鄖州城內會盤查極嚴,許姑娘若是出府,儘量帶著這個。”

他遞過來一枚太守府的出行令牌,“有令牌會方便許多。”

許落接了,心裡卻是詫異無比,“皇上為什麼突然南巡啊?”

書裡這個小皇帝也沒南巡過啊,怎的才登基沒多久,就突然想到要南巡了。

“這個倒不知。”顧馳淵說,“我爹在信裡並未提及。”

許落“嗯”了一聲,自己也覺得這個問題確實不該問顧馳淵。

皇帝為何南巡,估計只有皇帝本人才知道了。

她突然想起件事,“那個,皇上南巡,是不是錦衣衛得全程陪同保護?”

顧馳淵點頭:“負責護駕的,正是三弟。”

“那三公子回了鄖州,不會住太守府吧?是得跟著皇上一起住吧?”許落問。

“按理應是如此。”

顧馳淵的語氣溫和又耐心,“皇上會下榻在鄖州城外的一座前朝行宮,想必三弟也該住在那裡。”

許落呼了一口氣:“那就好。”

顧馳淵笑道:“不過我爹會回來住。”

許落微愣:“顧伯伯也跟著皇上一起南巡麼?”

顧馳淵頷首:“是。”

許落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顧英奇和顧驍野怎麼都跟著皇上南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