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是攬著女孩,扶著她出了地牢。

清新的空氣吸入肺腑,許落再也忍不住,彎腰劇烈嘔吐起來。

她早上什麼都沒吃,自然也吐不出什麼,卻只覺胃裡發酸,生理性的嘔吐不止。

不是沒有見過死人,卻不曾見過那樣慘烈的死法。

當初在顧府她也曾親見那名侍女的死,只是當時隔得遠,雖然也覺不適,卻沒有這般近距離的衝擊來得可怕。

何況死去的人,還是幾個月前,和顏悅色勸慰她“有了王爺的方子,夫人的病定會好起來,小姑娘你別太憂心”的慈祥老人。

顧驍野命人去端了熱茶來,待許落稍稍好些了,這才將茶水遞給她。

他沉默地送她出府,直到馬車跟前。

太陽已經出來,清晨的陽光灑在許落身上。

但她卻不想坐進馬車了。

她只想讓太陽多曬一會兒,最好這陽光越大越好。

如此,或許能多少驅散地牢裡那慘烈一幕給她帶來的強烈不適。

她沒有看顧驍野,“三公子你去忙吧。我自己回去。”

顧驍野凝視著她,“我送你。”

他沒有問許落為什麼不上馬車非要走路,只是沉默地跟在她身邊。

許落也沒有拒絕他跟著。

她現在其實很需要一個人,陪在自己身邊。

哪怕這個人是顧驍野,哪怕他什麼都不說。

只陪著就好。

兩人並肩而行,默默地沿著寂靜的長街慢慢走著,走了許久。

賣早餐的店鋪陸續開張了,包子蒸餃的香味四溢,餛飩攤前已然有了顧客。

顧驍野側頭看了眼身邊的女孩。

從認識她到現在,從未見過她如此情緒低落。

他突然有些後悔,帶她來了鎮撫司。

他本該嘗試用其他的途徑,應對楊賢的督查,哪怕撕破臉,也在所不惜。

雖然她在南征一戰中表現得泰然自若遊刃有餘,但到底,還是個小姑娘。

他不該,為了自己的私心,帶她來鎮撫司地牢這種骯髒黑暗的地方,讓她直面那種場景的。

“你……”

“你……”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不由都是微微一怔。

許落終於露出點笑容,“三公子你先說。”

顧驍野也微微彎了彎唇:“你餓不餓。”

“有一點。”許落指了指不遠處的餛飩攤,“我們去吃那個好不好?”

顧驍野:“好。”

頓了頓,他問,“你剛想說什麼?”

許落說:“你不是有公務要忙麼?不回去真的不要緊嗎?”

顧驍野平靜地說:“不要緊。都是些瑣碎之事,晚點去處理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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