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小孫女今天回來,寧奶奶特意和同事換班休息在家,寧爺爺也一樣,老兩口從天沒亮就開始忙活,帶著朝露,跑去菜市場買菜。

雖說現在條件好多了,肉類的供應量還是少,需要趁早去搶,晚到了,可能連下水都買不到。

老兩口從一群大爺大媽和家庭主婦的手中,搶到了一塊三斤重的豬肉。

兩人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從菜市場擠出來,熱的滿頭汗,正好遇到常家飯館的老闆兩口子出來買菜。

老常告訴他們,有人在巷子裡擺地攤賣家養母雞,雞肥價格公道。

老兩口跑去老常說的那條巷子裡,果然有一對中年夫婦在賣雞,籠子裡還剩下六隻。

老闆娘見到寧奶奶,立馬熱情招呼道,“老太太,自家養的老母雞,價格公道,燉湯可鮮了。”

寧奶奶蹲下來檢查,見雞沒有問題,問了價格,一聽,轉了下眼珠子道,“能不能便宜點?”

那老闆娘陪笑道:“老太太,都是實在價格,您去打聽,比菜市場便宜多了,我們從郊區農村過來一趟不容易,您老讓我們掙一點。”

寧奶奶見他們衣服洗的發白,打著補丁,知道他們家裡不容易,她只是習慣性還價,挑了兩隻最肥的買了。

見她買兩隻,老闆娘把零頭五毛錢抹了,把寧奶奶高興的不行,又跟他們買了一隻,老闆娘乾脆送了一個雞籠子給他們裝雞。

回去的路上。

寧爺爺唸叨著:“買這麼多,吃的完嗎?”

寧奶奶道:“吃不完放冰箱凍著,難得碰上這麼便宜的好雞,天天給福寶燉雞吃,她在家裡吃好的,用好的,一個人在外面肯定受罪了。”

說是給孫女吃,寧爺爺不囉嗦了。

走進楊柳衚衕,遇到不少熟人,見老兩口拎著大包小包,還提著一個雞籠子,裡面裝著三隻老母雞,都驚呆了。

“寧大爺,寧大媽,今天什麼好日子,買這麼多東西?”

寧奶奶扯著大嗓門道:“我孫女不是去京大修訂大學的課本了,聽說可辛苦了,她今天回來,我買點東西給她補補身體。”

“寧大媽對孫女真好。”

“我親孫女,我不對她好對誰好。”

“也是,那麼有出息的孫女,換了誰家都會捧在手心裡疼。”

“不說了,拎著這麼多東西,老累了。”

“沒事,我幫你提點。”

“我也幫你提點。”

“我也幫提點。”

一堆人幫忙,寧爺爺和寧奶奶反倒輕鬆了,兩手空空,一路和大家嘮嗑回家。

那些人識趣,知道老兩口今天有的忙,把東西放在廚房裡就走了。

……

林淑蘭小跑追上來。

她伸手挽住自家閨女的胳膊,歪頭瞅著她,柔聲道,“生氣啦!”

福寶不搭理她,目不斜視的往前走,開啟門,坐上車,林淑蘭這次沒有坐副駕駛座,而是和福寶一起坐後面。

福寶以為她媽會哄她,正傲嬌的等著,沒想到她媽不止沒哄她,還扯起她的臉蛋,誇張道,“哎喲,我閨女脾氣見長,都學會生氣了。”

福寶一張小臉都變形了,口齒不清道,“媽,住手,我臉快被你扯壞了。”

林淑蘭得意笑道:“還生不生我的氣?”

福寶沒骨頭道:“不生氣了。”

林淑蘭這才鬆手。

福寶趕緊揉了揉自己的臉,透過後視鏡照了照,驚呼道,“我臉被扯紅了。”

林淑蘭看見閨女紅紅的臉蛋,有些心虛,乾笑道,“沒事,過會兒就好了。”

福寶幽怨的看了眼自家老媽,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命苦,攤上這麼個媽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