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吊著陸厭這麼久了,再吊著豈不是顯得她很渣女。

她心裡邊打著算盤邊找衣服,聽到外頭傳來關門的聲音。

江斂頓了一下,放下手裡的睡衣,走出去,正看到張素英穿上棉襖準備出門。

張素英也沒想到還能江斂會出來,拉著棉襖拉鍊的手慢了慢,小聲說:“我出門遛彎。”

大冬天大晚上,誰出門遛彎。

江斂知道張素英想去做什麼,但是看到她這樣依舊覺得挺煩躁的。

江斂的臉上沒有表情,輕聲喊她:“外婆。”

這是江斂回來到現在,第一次這麼喊她。

江斂:“真的戒不掉嗎?”

江斂就這麼在門口看著張素英,神色淡淡的,也沒有任何的逼迫和難受。

因為她知道哪怕是自己再怎麼歇斯底里的勸說她,張素英就是改不了這個毛病。

江斂看著張素英,開口道:“你知道我和我哥不會不管你,但還請你不要把我們當做是你肆無忌憚的籌碼。”

江斂說完之後便回頭拿上衣服和洗漱用品,準備去公共浴場裡洗澡。

她收拾完了之後,看到張素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沒出去。

江斂看了張素英一眼,說了一句“我去洗個澡。”,便摟著臉盆跨出去。

到了公共浴室,整個澡堂這麼晚已經沒有人洗澡了,江斂脫了衣服,等水熱了就往噴頭下一站。

水流順著江斂優美的臉側和脖子流下來。

她仰著頭,閉上眼睛,任由水流將她包裹。

仍誰在外面提起來張素英,都會覺得她這個人混蛋,但偏偏命好,女兒嫁到了帝都,兩個外孫又都有出息。

不論是賭錢還是借高利貸,張素英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一直有人替她擦屁股。

應晚走的時候張素英就已經有了賭錢的習慣,張素英打電話和應晚要過錢還貸。

畢竟應晚作為續絃嫁到那邊去,一舉一動都會成為圈子裡的談資和笑料,傅家也絕對不允許親家母是個賭鬼。

所以這麼多年應晚明裡暗裡幫張素英還過高利貸,但後來數額越來越大,不能瞞著傅家了,便警告她不再讓她去賭錢,之後就再也沒管過她。

直到催債的從賭場催到家裡,江斂睡覺都不敢換衣服,隨時警惕著從窗戶的水管翻下去,跑到後山去躲債。

後來張素英借錢的數額從幾萬到幾十萬,利滾利越來越多,江繹在江斂去讀書的時候幫她還過最後一次,和她說如果還賭,那這輩子都讓她自生自滅了。

這是江繹最後能盡的孝道,江斂這麼多年照顧張素英,也是因為自己欠她的。

因為最開始張素英沾上賭博,只是為了幫她湊學費而已。

所以不管怎麼樣,江斂都沒有放棄過張素英。

在水氣氤氳之中江斂撥出一口氣,雙手拂掉臉上的水珠。

洗完澡之後江斂穿上衣服,摸出放在衣服口袋裡的手機,才看到有兩個未接電話。

是應晚的。

江斂淡漠的瞥了一眼通話時間,把手機放進了口袋裡,當做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