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周全沒有盡興的事兒,那麼沒有讓這個囚徒靄深層次的、愉悅的、認真的認識一下他的識海世界,絕對是算其一的。

所以今日他打算彌補缺憾,不再放過這個機會...

卻見他直接雙眸瞅準了囚徒靄驚恐雙眼,然後一個緊凝,瞬間“魂識納入”,這囚徒靄在玄力不足抵抗周全之際,只能瞬間被帶入周全的識海世界內,於是讓他尿褲子的場面,再一次驚現其前!

雖然周全渡走了不少識海內的獸靈魂識,可畢竟量在那裡呢,何況他渡走的也不過是地穴鼠、王蟲之類的小玩意兒,大的他還不知道能不能渡,咋渡,由此整個場面比之囚徒靄上次見到了,幾無二致,不僅如此,還有一個驚喜留給他呢。

那日先巫秘窟內,周全並沒有就那麼送走砂乙,而是將砂乙的殘識在自己的識海內,待需要之時,便能再喚醒他,故而看著像是已經渡走了他一樣,這便是「臨在體質」的強大,一個被稱為“魂識寄居部屋”的高階記憶體器。

故而現在囚徒靄不僅要面對數不勝數的王蟲、地穴鼠、螯羊頭領、乃至剛才那五隻被他坑死的沼鬼,以及巨大無比的掠風鳥、暴食、蟲王母等,更要面對著自己殘害過的砂乙,他可記得自己是怎麼折磨死這個年輕人,每一刀,每一個毒咒,都能記得清楚,但現在這一切將要倒轉過來...

砂乙在周全的識海內稍許詫異,但緊接著便也很快轉過腦筋,他知道周全安排這麼一出,無非是想讓他不抱著缺憾而離開這個世界,這番苦心,他當真也幾分感動。

同時他沉冷的眸子也與被帶入識海內的囚徒靄相對,那股生前被殘殺的恨意,瞬間湧上心來,怒意在噴張,即便只是殘魂靈識,可那股憤然的憎恨,卻也依舊能感覺到熱意騰騰!

囚徒靄已然呆若木雞,這前方所見到的一切,讓他精神承受前所未有的恐懼和壓力,他現在瞭解周全所說的,“搞成神經病”的含義所在了...

嚇他還不足夠,蝦仁難道不需要豬心?周全的這種體質之下,所有模擬作戰,其不論感覺、體驗還是痛感,都與現實生活中一樣,所以...

只見囚徒靄突然在地上瘋狂打滾,驟而捂住胸膛,張嘴大呼,忽而捂住脖子,忽而又睜大眼睛,憋漲紅了臉,直到面部發紫,吐出舌頭,忽而又...大喊饒命,可在片刻之後,腦袋渾身激烈一顫,瞪著眸子如若死魚!

周全沒進入自己識海內,畢竟這外頭還是幽暗森林,他還得注意自身安全,但他很是知道這傢伙的痛苦,他在一遍遍的被凌虐致死,然後又重新活過來,然後再被虐死,再活過來,再死,再活,無限迴圈,只要周全不想讓其停下,那麼就永遠不會停下,正如一個車輪來回碾壓而不踩剎車...

平日周全自己在識海內模擬作戰,也就一天來個十回二十回,但其疼感和壓力都很真實,甚至死亡的感覺也像真的,故而是十回二十回差不多也就極限了,再多下去,怕是會精神崩潰。

可現在,囚徒靄在周全的識海內,轉眼都不知道死多少回,而且一次次換花樣的死,這種精神壓力之下,不成神經病都天理難容了吧?

很快,囚徒靄已然口吐白沫,完全的超負荷讓他已然身體機制極度崩潰,再沒過多久,他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再承受不住這無間地獄般的懲處,活活嚇死了...

周全多少覺得幾分便宜他,但無奈,畢竟這囚徒靄就是個躲在角落裡的爬蟲,膽子確實就那點。

而同時在識海之內,傳來了砂乙的聲音:“白舟兄弟,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如今我大事已了,手刃了仇人,不再有缺憾了。”

“砂乙,晚些我再渡你離開,你先在我識海內等等我,畢竟這外頭現在有點危險。”周全說道。

“不用,我已見到先巫之光,此刻便追隨而去便可,不用勞煩。白舟,感謝你,感謝你的這份苦心,也感謝你能接過我手中的重擔,認識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兒...我能給的不多,只希望對你有所助益...”砂乙出聲說道。

給的不多?周全稍許疑惑,這是啥意思?

卻見砂乙的魂識竄出周全的識海,一股幽綠色的魂狀物飄出,突然化作幽幽魂火,開始在周全手上的「浮屠」上灼燃著,而這一柄拙劣石胚模樣的石刀,也開始逐漸的迸裂,熔化開,直到外頭的那一層都得以脫落,留下了一個刀器該有模樣。

接著魂入竄入這石刀之內,一時間石刀上憑空纂刻出幾行咒紋,然後整把「浮屠」刃口開始大開,直到亮出的寒芒把周全都給嚇到,而如同注入靈魂的「浮屠」也不再死氣沉沉,能感覺到其石刀中的靈性被強以激發,就像這把刀活過來了一樣...

周全試著揮舞揮舞已然被魂火煉過的「浮屠」,那股靈犀相通,以及驟然能感覺到的噬殺凌厲,都毫不掩飾的能觸及到,這便是砂乙的給予嗎?

生前是個兼職制器師,死後也要以魂煉其刀,將最後的兵器留給他周全。

一時間,觸動不小,感慨,感動,竟兀自發呆良久...

也就在他思忖這些之際,突然一股怪異的氣息從不遠處傳來,他轉頭一看,卻見一人,不對,不是人,而是一個似人的怪物,正站在一個樹梢上,緊緊往著周全這一頭瞅著,看不清他現在的表情,但絕對不善!

周全能感覺到他的不一樣,還有那種說不上來的壓迫感,不過剛晉升花開期聖武,加之剛獲得一柄好刀,周全並不是很害怕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