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雖不懂女孩,可如此求助的眼眸神色,他就算是鋼鐵直男也能看得明白,於是二話沒多說,一把將其擁入懷裡,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希望能給她一點寬慰。

砂雪深深將頭埋進,本想著憋住眼淚,不能在其他男人面前,露出自己丑陋不堪的一面,但還是沒忍住,先是抽噎著,緊著依靠在周全的肩上,嗷嗷大哭起來,哭的撕心裂肺,如洪水決堤...

父親、母親不在了,她尚且還有一個哥哥,隨她任性,隨她傲嬌,有他撐腰,她可以肆無忌憚,甚至可以無視其他那些愛慕他的貴族男人,也毫無關係,因為有哥哥在,她闖再大的禍,也有人給她收拾,過的再落魄也有哥哥能陪伴...

如今那個男人已然不在了,她的世界唯一的支柱,瞬間崩塌,這當中的無助,又豈是她想強忍便能忍住的?

周全能體會這當中的悲傷,甚至在「敕白聖種」的苗成花開之後,他對於對方身體的某種靈識,也會有共性,就像她的悲傷,他似乎能嗅到那種苦澀,故而更也摟她腰的力也越緊,砂雪啜泣不止,索性也恨不得融進周全身子內,來尋找自己的那失去依靠的安全感...

一旁的晴橘則已看呆,倒不是被撒狗糧感覺不適,而是被周全這可怕的魅力所嚇到,話說她一直以為女聖武山英會是這個部屋的女主人呢,沒承想,剛走了一個女聖武,轉眼又來了一個投懷送抱的年輕小姑娘,而且這小姑娘論長相...

嚯~那可真是她這麼久一來,見過最好看的部落人,簡直就是天上神女下凡!

光是往那一站,都可讓晴橘暗暗自卑,更何況此刻楚楚可憐,俏眸泛潤,顧盼生兮的姿容哪個男人能頂得住?哎,該說主人是運氣好呢,還是本領高呢?能往家裡領的女孩,那可都不是一般女孩啊...

砂雪在哭了一陣後,才慢慢緩下情緒,開始同周全說了情況,說是昨日在一個荒僻之地,找到的砂乙,已然死去良久,體內駐留著那邪巫的可怕氣息,故而死相可怖,乃是渾身發黑,乾癟如骨。

周全深感惋惜,只是回來之前,他也跟上古獰獸「澤」幹了一架,不說元氣大傷,起碼是沒辦法跟那隱秘某處的邪巫對抗的,而且之後事情很多,每件事也都只能親自處理,他一直也沒有時間去處理額外的事兒,才就也錯過了尋那砂乙的事兒。

不過周全說了這個,砂雪也沒多苛責,因為她說,砂乙已然死了三天以上,便是周全在地表狩獵時,便就已死了,故而必然不關乎周全的事兒。她此來,只是為了一件事,那就是希望周全能替他們,渡一下砂乙,因為砂雪是最早知道周全乃先巫所預言者,他是具足先巫的力量的...

這個不好拒絕,畢竟之前出事的時候沒幫上忙,這會兒幫著渡一渡魂識之類的,也只是小事,怎麼也得幫一下吧?

再者這對兄妹別的不說,也算幫過他忙,都是朋友,綿薄之力就不吝嗇了。

“行,我跟你去,送別你兄長。至於晴橘,那個場合你就別跟著去了,怕你勾起不好的記憶,你就留下看著屋子吧,記得關好欄門,看好家。”周全順便囑咐了一下晴橘。

晴橘稍楞,跟著漂亮如女神降凡一般女孩說話的時候,他主人還能想到她這小賤奴?而且還能記得她為往事而苦惱?

這心也太細了吧?不虧是主人,她都快要淪陷了....

“那麼,白舟...不對,現在該叫你頭領了,現在您能跟我走嗎?”砂雪依舊有些淚眼朦朧的說道。

“這次,我不拒絕,走吧。”周全幫她擦拭了淚,說道。

砂雪眉宇稍展,微微泛笑。

大部分的秘窟,都在地窟的某個隱秘處,故而周全和砂雪此去那先巫秘窟,也不是很遠,很快便也到地方了,此刻秘窟內,聚集著很多人。

先巫的骨像依舊如磁懸浮般留在那裡,而骨像旁,則又多了一具冰冷屍體,被裹上了樹皮,雖然已撒上諸多的花瓣和花蜜水,可依舊掩蓋不住腐敗的臭味襲入鼻尖...

“大家,讓個位置,白舟來了。”砂雪說道。

於是一堆看不清臉的芸芸大眾,紛紛避開一條道路,讓周全過道。

且在周全經過之際,能看到他們見周全近前,都會拿著雙指點觸自己的額頭,然後躬下身子,像是某種虔誠的瞻仰...

秘窟的羊皮捲上記載過很多東西,也包括某些行為,例如“拜謁”,乃是對於神明、巫賢的敬仰之姿態,他初時不解這為何意,可現在些許明白了。

另外他似乎看明白了,此番來,他可不是弔唁一下老友,就可以結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