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周全勉強可以透過門縫看到院門外的情況,熱汗淋漓的十六歲少年,個子已經與身旁父親相近,在高大偉岸的父親教導下,正瘋狂的原地疾跑,抬大磚石,在樹上倒掛等,恨不得扯開身體,往自己有限的皮層內,灌入更多的肌肉組織,成為最好的容器,甚至超越父親!

但也沒辦法,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不再有,他必須努力。

這時,劃拉一聲,門口的獸皮布簾被扯過,周全的視線當即被遮擋...

而緊著沒多久,就聽到屋外撕心裂肺的喊聲!

周全聽著聲音,腦海裡卻浮現的是,那男主人地勇,往兒子鼻腔裡灌入一種墨綠液體的畫面,這估計是白臉過往看到的,此刻聞聲復現...

這,壞規矩了吧?

不過他一個奴隸也管不著,做自己的事兒吧。

部落文明畢竟還是相對原始,就算打掃房間,也不會要求太高,就是撿撿垃圾,用兔皮擦擦木凳子木桌子、還有用皂角清洗衣物之類,相對比較輕鬆。

故而周全也才發現,這貴賤差別有多大,就比如光的問題,能看到小小大概五十平的茅草木房內,一個火爐,貪婪的燒著篝火,廚房剛才還有動物脂肪熬出來的獸油燈,剛才庭院外也很亮,那是因為地三層接近聖藤淵,聖藤一年四季都會泛光,故而能取到亮。

唉,羨慕。

幹了一天活,也沒吃到什麼,畢竟那蟲子槳汁亂濺的,著實不好下口,不過女主人還算心好,見他沒怎麼吃,就讓他打包回去了半條偌大的蛋蟲,和半根蕨菜。對此周全只能苦笑不得的接下了。

時間到了,他得抓緊時間跟著牢隸回去地六,臨走前,他看到了那泛著白熾色亮光的聖藤淵,藤蔓穿過山體的洞口,垂直落下,曼妙輕盈,一直垂耷到了地二層,可它的光亮明度卻如同白晝月光,波及到地四層以上...

回去途中,周全一直注意到兩個牢隸在盯著自己手中的獸皮囊,那貪婪的眼光足以說明一切,現在不動手,無非是不希望在地四以上發生狀況,可過了地四,情況則就不同了。

現在的周全,又豈是渾渾噩噩的奴隸白臉?他動了腦子,於是作出了異樣的抉擇。

兩個牢隸怎麼也沒想到,獵物會主動靠上來,就怕不被搶一樣?腦子徹底壞了?

對此,周全卻是裝作視若不聞,而是看到距離足夠,一下將手裡的袋子,塞到了其中一個牢隸的手上,惹得那牢隸直接愣了兩秒,要不是人群湧動,他可能都忘了要繼續前進...

周全什麼話也沒說,只是衝著那發呆的牢隸豎了個大拇指,便竄入魚貫人群裡,消失無蹤。

“見鬼了。”那稍矮牢隸川禾撓了撓脖子。

“怎麼了?”稍高的牢隸河石問道。

“看...那小子主動給我的。”川禾抬手,說道。

“誰?地家的奴隸?”河石問道。

“這小子,以前可沒這腦子...”川禾不由得嘀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