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一劍終於撞到了一起,長刀看看平平無奇,卻帶著千斤巨力,一刀斬出再無退路。一股巨力令洛千手臂痠麻無比,當下暗自催動真元與之抗衡。

真勝又一刀凌空斬了過來,洛千不敢大意,使出“景行維賢,克唸作聖”八劍化解,八招劍法大開大合光明磊落,猶如聖人之道,為而不爭。任你刀法如何凌厲,我自行我道。

洛千突破八九玄功二重天之後真元之力大為精進,真元之力催動,劍法的威力又強了幾分。魔刀亦不退縮,刀刀向前,看似平平無奇,卻逼得洛千不得不使出全力抗衡。

二人以攻對攻擊來往之間爆起聲聲金石之聲,真勝手中長刀橫劈豎砍,看似是毫無章法的亂劈亂砍,可每一刀之中都蘊含無奇威力。一連揮出十八刀,只攻不守,好像刀法的威力能夠疊加一般,每出一刀威力又增強幾分,氣勢亦隨著每一刀揮出節節攀升。

真勝入魔之後刀法威力倍增,洛千隻接了幾刀虎口便已經崩裂,鮮血流入十指之間。

刀劍頻頻撞擊,洛千八劍使完,又依次使出“坐朝問道,垂拱平章”八劍,依舊大開大合只攻不守。真元全力催發,不留一絲餘力,苦苦支撐之下勉強將入魔一刀攔在門外。

昨夜與真勝交手之時,阿難破戒刀只使出了十八刀,洛千心中暗自盤算,且看他十八式用完再何有伎倆。

真勝十八刀斬落,氣勢已經攀升至頂峰,渾身散發著血色氣機,氣機流轉之間震得四周圍塵土飛揚。不同的是,這一次第十八刀用完,卻沒有像先前一樣由盛轉衰,而是繼續攀升。

真勝周身體真氣鼓盪,眼中邪光大作,又是一刀斬來,血色刀芒化作幾丈長的驚虹當頭罩下。洛千心中暗自心驚,接完真勝的十八魔刀,自己也已經是強弩之末。

沒想到這小禿驢竟然還有第十九刀,原來他的刀法已經突破,之前的十八刀只是給這第十九刀做引,只為藉著十八刀帶來的氣機斬出最後一刀。

這一刀凝聚了所有氣機與刀勢,就好像之前的十八刀只是為了活動筋骨,筋骨活動開了才能發出如此驚天一擊。

刀光已經罩下,此時逃無可逃,丹田之內真元幾乎枯竭,只剩昨夜突破之後生出的一顆星點漂浮在氣海之中。

洛千不再遲疑,真元催發,星點在丹田之中爆開,一道前所未有的渾厚真元自丹田噴湧而出,順著經脈奔湧而上直達手臂。手中長劍被這股渾厚的真元蕩的不停抖動,彷彿變得極為興奮。

劍勢一轉,化繁為簡,八劍合一!“滅”字劍迎著刀芒擊出。

你既入魔,我就以此劍滅魔!

講究橫行霸道,出劍只是帶著掃滅八荒之勢。此劍一出猶如殺神附體,蘊含著無窮殺意,洛千渾身亦散發出睥睨之勢,劍氣激射而出帶著掃滅一切的意志。

千鈞一髮之間,手中長劍承受不住星點爆裂所帶來的真元衝擊,咔嚓一聲劍鋒碎裂。

洛千心中暗自驚呼,“滅”字劍一出段無回頭之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如此危急關頭,無暇顧及太多,只能持著一柄斷劍迎上。

刀劍相交,洛千隻覺得一股巨力襲來,手中斷劍徹底碎裂,化作片片飛刃如煙花半四散激射。

洛千手中已無寸鐵,長劍碎裂之後真元無處宣洩,劍氣瞬間潰散。天地靈氣乃是世間至純之氣,尋常兵刃肯本承受不住如此強勁的真元衝擊。

長刀的鋒芒破了滅魔劍氣亦暗淡了幾分,可是並未潰散,迎著洛千居高臨下斬落,血色驚虹轉眼已到眼前。

刀鋒還未斬到頭頂,一股殺意已經襲來,洛千已經感覺到頭頂傳來森冷。心中大駭,若被這一刀斬下,自己非被劈成兩半不可。

千鈞一髮之際只能拼死一搏,一手捏成劍指,以指代劍。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洛千已經來不及思索劍招,只能下意識的將千字劍典開篇十六招劍法依次使出。

體內的真元終於有了宣洩的地方,劍氣自指尖傾瀉而出,斬在魔刀之上。

刀劍相擊,剎那間十幾道驚雷炸響,層層氣浪如同驚濤般向四周激盪,四周圍樹木傾倒一片。

劍氣消散,風平浪靜。

長刀停了下來,懸在洛千腦頂,刀鋒已經割破皮肉,一股鮮血順著額頭一路滑過鼻尖滴入泥土。衣袖消失不見,露出一條赤紅的胳膊,向外滲著血絲。

真勝眼中的血芒逐漸消失,露出空洞的雙目。一個恐怖的窟窿從真勝的胸口裂開,細碎的血肉彷彿還在流淌跳動。

魔刀破去十五劍之後終於失去了全部的勁頭,洛千強行催動最後一絲真元,使出了第十六劍。第十六劍終於穿過真勝胸口,帶走了全部生機。

洛千喘著粗氣,痠軟之力之感瞬間湧上,終於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真勝一頭栽倒,手中還緊緊住著戒刀。

苦海既是超脫,不願見苦海,焉能得自在。

兩人交手不過彈指之間,卻恍如鬼門關前走了一回,第十六劍祭出之時自己是強弩之末,若是真勝再強上一分,恐怕倒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江湖上都說最難纏的三種人是和尚、道士、小孩,說的一點都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