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淺淺的笑意在年輕人的唇角浮現:“看來黃金22,是時候重聚一下了……”

夕陽西下,久違的電話鈴音在鹿嶠的口袋裡響起,穿越遙遠的無線傳來的聲音如此陌生而又熟悉。

“小嶠兒,想叔叔了嗎……今天晚上請你吃烤肉好不好?”

“不吃烤肉,叔叔下廚。”

“好。”年輕人笑眯眯地答應,好像滿足地擼了一把貓咪似的結束通話了電話,然後看著對面的山口道:“咱們去買菜吧……”

紅毛兒無奈:“你不用給孟斯冉打個申請?”

“屁,我跟她又不熟……她已經擅自做主那麼多事情了,也是時候讓她看看我的底線。”

——三個小時後。

有誰能夠想象到慣常以奢華著稱的金石大酒店頂層房間內,正在非常樸素地吃著辣炒土豆絲這樣的食物,而另外一邊屬於遼東會的大樓裡,年輕的姑娘獨自一人喝著溫熱的咖啡,眼角眉梢是淺淺的無奈與悲傷。

“你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女人對著窗戶,窗外霓虹閃爍,照耀著這座美麗的城市。回過身去,就見一個窈窕倩麗的身影站在眼前,曾經張揚的大波浪換做了隨意的黑長直,素面朝天的臉蛋巧笑嫣然,唯有一雙大眼睛,帶著點深刻的沉靜與淡然。

“道上的人們都在說,今年的賭石大會會有絕世天品的展出,在我聽到那塊石頭的名字的時候,我就想……若是不來,便不是我的風格了……而且,我也想知道,你這半年,有那人在身邊,過得可好?”

女人微微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好……也不好,我不知道你當初,是否也有一樣的感覺——在他的身邊的時候,反而離得更遠了。”

對面的姑娘沒有回答,只微微一笑,擺了擺手,像是告別又好像是否定,隨後轉身消失在了夜色裡。

……

酒店裡,江涯很不講究地夾了一筷子豆芽塞進鹿嶠的嘴裡,腳尖上的拖鞋一晃一晃。

“這麼說,你們去過入出境管理處了?”

“嗯,但是記錄上沒有那幾個所謂的德國人,所以我們懷疑他們可能是偷渡……另外那幾個日本人倒是有,只不過麼……據說是活的好好的回去了。”

聽到這裡,山口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那幾個日本人的照片你們有嗎?”

“有的……”毛警官在資料袋裡找了找,遞過去。

小二寸的證件照,上面幾個扎眼的板寸頭,山口生田仔細看了一會兒,點點頭:“的確是那幾個負責追蹤的軍人,但是他們在回到國內之後,很快就死了……”

眾人吃飯的嘴並沒有停下, 聽靈異故事似的又把山口講給江涯的盜墓傳奇又聽了一遍。

椅子上,鹿嶠一雙胖爪子拍拍胸脯:“哦呦,好可怕,古墓裡頭有鬼鬼的吧……”

眾人失笑,但是也忍不住沉思——這一次的案子相比起以前單純的殺人案件,的確是多了很多奇異詭譎的跡象,比如記憶的混亂,死亡時間的錯亂,時間線的不吻合……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水鬼的出現,非常的突兀,好像有什麼人引導著他出現在緬甸,又引導著他去到福安街似的……不然那根本不存在的幾個德國人,為什麼一定要指定水鬼的僱傭兵隊伍來進行護衛呢?

夜色漸深,孩子們都進入房間睡覺了,客廳裡就留下幾個大人。眾人一邊調侃著江涯這半年小白臉兒似的生活,一邊又滿臉愁容地查閱著當年蘋果鎮瘟疫的資料——故事時間久遠,倖存者又很少,所以知曉當年真相的人,可以說是並不存在了。

直到後半夜的時候,提科才回來了,看上去是非常的疲憊——看來驗屍的過程並不容易。

“結果怎麼樣?”江涯隨手遞過去一杯檸檬茶。

只剩一隻眼睛的醫生覷著臉看他:“喲,回來啦……孟老闆居然捨得放人?”

“別貧,說正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