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蛇堂連查了三天也沒查出誰是內鬼,反而交叉詢問所有盯著洪澤湖的人,得到一個結論,洪澤湖二當家當晚並不在雪花閣,而是跟人換了穿著,不知何時偷偷先離開了。

蛇堂因為這件事情搞得人仰馬翻,幾乎所有人都被陳天生狠狠罵了一頓。

丁莫野算是無辜的池魚,晚上訓練時,陳天生的藤條多落了不少在他的身上,又狠又重。

逼得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將紅蜓飄的身法運用到了極限,因此多通了幾個穴道,身法更加順暢更加快速。

不過就算丁莫野的身法有多大的進步,也逃不過陳天生的藤條蹂躪。

訓練結束,丁莫野到涼亭裡灌了幾口茶水,坐在石凳上揉著手上腿上的傷痕。他知道陳叔正在氣頭上,不好抱怨,以免掃到颱風尾,只能自己默默的生著悶氣。

陳天生似乎還沒解氣,對著一旁的大榕樹又狠狠抽了十幾藤條,直到手中藤條折斷,深深吐了口氣,丟了手中藤條,這才走到亭子裡坐下。

"明天我跟你黃叔要去杭州,你自己的晚課不要擱下了。"陳天生突然說道。

聽到陳叔說要出門,丁莫野鬆了一口氣,等他回來氣早消了,不用像這兩天,身上的傷痕不知多了多少,說道:"我請沈哥來陪我練功好了。"

"沈涼也跟我們一起去,算了我另外找人跟你對練。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就練鳳棲雀落掌,曇花劍法跟紅蜓飄暫時停下。"陳天生道。

"喔!"丁莫野回答。

"你先去找你黃叔,他有事要交代你。"陳天生道。

黃文彥如果沒事晚上都會在鷹堂的小閣樓。小閣樓屬於鷹堂最重要的地方,重要的訊息都存放在小閣樓裡。

丁莫野走向通往閣樓的小道,這條小道上有不少鷹堂的暗樁每天輪流守著。穿過小道,來到閣樓前,閣樓的大門敞開著,如果沒有必要,丁莫野是不想走樓下進閣樓,那是件非常不舒服的事。

丁莫野深吸一口氣,踏進閣樓。時節已經接近中秋,晚上的氣溫雖然沒有那麼悶熱,但也不到涼爽,他剛練完武,身上的汗水還沒全乾,一踏進通道,一股陰冷就直接滲進骨子裡。

閣樓的通道全是由大塊石頭砌成,高度七呎,寬度就只有雙臂展開,長度約莫二十幾步,中間兩盞油燈發出黯淡的光線,只能照出通到隱約的輪廓,兩邊粗糙的石牆上,有許多兵器劃過敲擊過留下的痕跡,坑坑疤疤。

丁莫野快步走到底,通道盡頭是個轉角,轉過彎後又是一條一模一樣的通道,一連彎了七個彎,才能看到通往二樓的樓梯。

上到二樓,還是一樣的通道,只是呼吸變得十分困難,通道內的油燈明滅閃爍著,似乎下一刻就會熄滅。兩邊牆上的兵器痕跡到這裡就少了許多,但卻更深刻許多。

丁莫野用力吸了一大口氣憋著,加快腳步透過二樓通道,轉過一個又一個彎,第五個通道內的油燈已經熄滅,伸手不見五指,他扶著牆數著步數,第六第七個也是一片漆黑,直到上了三樓後,才又見到油燈的亮光。

丁莫野深吸一口氣,繼續前進,還是一個彎過一個彎,走著走著似乎有種永走不到出口的感覺,連續不停的轉彎也讓得他覺得走得暈頭轉向。

這個閣樓是羅文彥親自設計督造,共五層高,一到三樓都是同樣格局,沒有窗戶,建成之時聽說有人連底下三層都沒走過,就昏倒在走道里。

一二三樓的通道易守難攻,鷹堂在十年幫內清洗的後期,發生重大的內鬥,靠著鷹堂這個通道,成功地擋住了多次攻進來的對手。

四樓以上是鷹堂主要人員辦事的地方,裡頭還有三人留守值夜。三人見到丁莫野,恭敬的稱呼小公子。

能待在小閣樓四樓以上的都是鷹堂職務較高的,也都是人精,前天畫舫裡發生的事已經在總堂內部傳開。

二公子與四公子正式認同他這個弟弟的身分。現在不管是總堂還是鷹堂、蛇堂裡的人見到丁莫野,都是恭恭敬敬的稱呼,不敢像之前一樣還是觀望態度。

丁莫野平時都在五樓,而羅文彥的閣樓是在六樓。上到六樓閣樓,只見一隻只烏鴉分佈在地上屋上牆上,羅文彥正在餵食他們。

這些信鴉餵食的工作現在已交給丁莫野,平常早上的時候他們都在籠子裡,丁莫野上來只是將一些甲蟲及腐肉丟進籠子裡而已,不像現在羅文彥是讓烏鴉出了籠子。

"我來了,能不能晚上別叫我上閣樓,幸好中元節過了,不然誰知道會不會有甚麼東西從那裡冒出來。"丁莫野一看到羅文彥就開口抱怨。

羅文彥沒回答丁莫野話,而是很有耐心的一隻一隻喂著,臉色凝重。

丁莫野好少看到羅叔這種表情,就在一旁沒有打擾他,他看得出羅叔只有喂烏鴉的動作,實際上是在思考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