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尚勳換穿夜行衣,小心謹慎地離開獅堂瀘州分舵,一路快步向北疾行,還留意著是否有人跟蹤,。

此時已是亥時時分,瀘州城的街道上,幾乎杳無行人,偶爾能看到個打更的,將梆子與銅鑼敲得響亮,嚷叫著報著時辰。

夜色昏暗,長長的街道上,幾戶人家門口掛著紅色燈籠,伴著秋風輕輕搖晃。吳尚勳穿行街道,燈籠將他的影子照得從長到短,又從短到長,然後快速的沒進了黑暗中。

蛇堂一行人到了瀘州已經三天,與獅堂剿水匪的大隊人馬會合後,他們就被安排進了分舵。三天過去了,也不見獅堂有人招喚,大家也就只能待在分舵裡哪也不能去。

三天時間雖然不長,高畫質是急性子,連三天悶在分舵,忍不住跑去問了分舵舵主陳貴,不過陳貴說三公子還沒到,要等到三公子來了後,才會決定剿水匪的出發時間。

吳尚勳心裡暗暗著急,要是派去接頭的濮陽維沒連絡上堂哥,一出發剿水匪,那就完全沒機會與堂哥談了。

堂哥是水匪二當家,雙方遇上,絕對是重點針對的物件,而水匪大部分不會武,就算是幾個當家的,個人武力跟獅堂的精銳比起來,微不足道,更是毫無勝算,最終的結果,只是全軍覆沒或是能逃出多少人之間的差別而已。

吳尚勳是早上接獲鷹堂訊息通知,約定今晚子時在城北見面,幸好三公子沒到,不然也不會有今晚的約會了。

接近城北時,吳尚勳看到暗處有人打著手勢引導方向,隨著那人指引的方向前進,每隔一段距離,又有另外的人接著以手勢引導,順著前行,沒過多久就來到一間小宅院前。

緊閉的大門開啟了一條縫隙,吳尚勳見是堂哥,隨即閃身進入宅院。

兩人進到內室,屋內一張桌子坐有三人,吳尚勳沒想到屋裡除了接頭的濮陽維外,還有其他人,吃了一驚,另兩個卻是不認識之人。

濮陽維起身開口叫了句:"舵主!"

吳尚勳垮下了臉不予理會,之前就特別交代過,只見堂哥一人,這時卻是莫名其妙多了兩人出來。

"尚勳,大家認識一下,這位是我們四當家’小泥膳’林刁,這位是十當家’大青魚’李焱。"吳尚義熱情的介紹兩人。

吳尚勳沒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兩人。

吳尚義知道堂弟是為了多出的兩人不高興,說道:"尚勳,你不要怪濮陽兄弟,是我做主叫他們來的,要不是怕你忌諱,大當家本來今天是要親自來的。"

見吳尚勳還是沒說話,只好又道:"大當家的意思是請你做箇中間人,想辦法停了這次的剿匪,讓官府派個人過來,我們願意被招安。"

四當家林刁也道:"以前不是說好要招安,怎麼現在變了要剿了,吳舵主,您說說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尚勳搖頭回道:"招安?難了!你們劫掠驚動了鳳陽守軍,訊息上報天家,就等於斷了招安之路。"

吳尚義焦急說道:"問題是那次劫掠根本就不是我們做的,我們又不傻,甚麼能做甚麼不能做還不清楚嗎!最近被你們紫金幫獅堂跟豹堂追得到處跑,哪還有人能上岸幹劫掠的事。"

吳尚勳聽吳尚義否認,嘆道:不管是不是你們做的,上頭只要認定是你們,說什麼也沒用。我本來還有能力保你,現在弄得太多人知道,我想保你都不見得保得住。"

他說的是實話,本來小公子的意思是收編吳尚義,保他逃過這次的剿匪。如果水匪逃走的人多了,就讓吳尚義去收編剩餘水匪,先沉寂一段時間,等風頭過後再復出。

這樣剩餘的水匪不至於到處流竄作亂,而東山再起的水匪,也能控制在紫金幫總堂之下,只是現在全被吳尚義給打亂了。

吳尚義聽吳尚勳的意思是連自己都不保了,急道:"尚勳,你再想想辦法,你可不能見死不救,水寨可是有一千多名弟兄的。"

吳尚勳搖頭道:"這次行動已經勢在必行,沒出點成績,水師更沒辦法交差,我是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

屋內的三名水匪當家這時才真正著急了,七嘴八舌叫著請吳尚勳再想想辦法。

吳尚勳還是搖著頭道:"我真的毫無辦法。"

這時,突然從門外傳來聲音說道:"誰說吳舵主沒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