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立足的條件 第四十章　人頭給你回去交差

廬山老怪不敢停留，腳下發力，身體疾射而出，但背後勁風依然還在，右手往後一揮，格開了刺向背心的一劍。

凌子靖刺出的劍被格開，但見廬山老怪為了格開他的劍，身體重心偏移，速度稍慢了下來。

幾個大跨步又追上前去，身體伏低收緊，一式＂靈猴獻桃＂雙手握劍，身體突地衝出，半空中身體一伸展，將劍送向廬山老怪後腰。

這一劍速度更快，劍風更疾，廬山老怪不得不回身，雙爪交叉，鎖住來劍。凌子靖的劍被鎖住，但他手一使力，空中一挺腰，雙腳向前踢出。

廬山老怪後退兩步，拉得凌子靖踢出的腳落空，但凌子靖一落地後，雙手手腕連續幾個旋轉，寬劍登時脫離雙爪。

廬山老怪還想再跑，卻見楊雄已追到眼前，手中雙戟舉起，一前一後的撲面而來，這時想跑也沒機會，只能舉起雙爪，迎上雙戟。

凌子靖是第一次看見楊雄使用雙戟，只見他左手戟沉重，右手戟輕靈，雙戟在他手中翻飛，沉重與輕靈竟是無比圓融，招扣招、式連式，綿延不斷，這時他才知道自己與楊雄的差異有多大。

廬山老怪的雙爪是短兵器，招式詭譎，變幻莫測，再加他的輕功了得，身法飄忽，一時間與楊雄打得熱鬧異常。

十幾招過後，廬山老怪自知頹勢已起，楊雄的左戟沉重每接一戟，都震得他手腕發麻，右戟輕靈，就算是被爪鎖住，楊雄只要手腕一攪，差點連鐵爪都跟著脫手。

楊雄雙戟連動，壓著廬山老怪保持著自己最適合距離，對於廬山老怪這種用短兵器的，不能讓他近身，否則更不好應付。

這時見廬山老怪眼神飄忽，知道他想逃了，又見凌子靖與洞玄派三人已將退路堵住，慶幸還好之前先跟單羨陽三人講過計劃，不然廬山老怪執意要逃，靠自己一個人是很難留住他。

當下戟招一變，一式＂女媧補天＂發出，只見左戟化做無數五色石飛出，一顆顆帶著眩光，猛地朝廬山老怪砸去。

廬山老怪雙爪翻飛，磕開飛臨的五色石，但石勢沉重，每磕飛一顆五色石，就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一連退了十幾步，好不容易將飛來的五色石全部磕開，卻見又一顆更大的五色石，迎面而來。

這時廬山老怪連線這個多下，雙手被震得鬆軟痠痛，不得已下，雙手一架，沉膝立馬，硬生生地扛住這個最大的五色石。

五色石直接砸中廬山老怪手上，只見他的雙腳在地上犁了一下，似乎勢不可擋，又連連後退化解石力，一連退十幾步後，卻是直接轉身就逃。

他逃的方向是凌子靖擋著。

凌子靖看到廬山老怪面色慘白，嘴角滲出血絲，知道他接下戟招後已受了不輕的傷。但他輕功了得，一躍就是兩丈多距離，心裡默默計算雙方距離，拔劍最佳時機。

廬山老怪胸口劇痛，但現在命在旦夕，也顧不得了，眼睛亂轉，盤算自己接下拔劍術後要逃走的方向。卻見凌子靖突然兩個跨步向前，瞬間劍從他腰際閃出，空中一道虛影連綿，劍尖就突兀的出現在腰際。

這時他人在空中還沒落地，正是舊力未消新力不出的時候，雙手鐵爪急忙下揮，勘勘架住。

但這是凌子靖經過計算又是全身精氣神貫注的一劍，又豈是廬山老怪匆忙招架下能擋住的。

廬山老怪被這一劍斬得空中橫移三尺，落地後又踉踉蹌蹌的跌行數步，臉色更加蒼白，連鼻腔都冒出了血。

楊雄的輕功雖然不如廬山老怪，但也相差不遠，趁廬山老怪站立不穩之際，一戟揮出。廬山老怪舉爪架住，楊雄另一戟已經撩上，帶起廬山老怪一臂飛起，接著又是一戟橫劃，一顆頭顱掉落地上，滾了幾滾。

楊雄踢了廬山老怪的屍體一腳，罵道：＂碰到這種只想跑輕功又好的，真難殺。＂

說說完，撿起廬山老怪的頭顱，交給凌子靖，道：＂把這顆頭交給陳家那兩個人，讓他們回去交差，說陳長文已經同意了。＂

凌子靖抓著廬山老怪的亂髮，拎著走到躲在一邊的陳長聖兩人旁，將尚在滴血的頭顱舉到陳長聖面前，道：＂給你們回去交差，陳長文已經同意了。＂

陳長聖兩人撇開臉不敢看向血淋淋的頭顱，卻是不說話又不肯接。凌子靖突然發現這不過是楊雄的惡趣味而已，於是脫下上衣將頭顱包起，再拿給陳長聖。

陳長聖無奈接過，鐵著臉轉身離去。

凌子靖往回走時瞪了楊雄一眼，楊雄咧開嘴笑道：＂玩玩一下，別太在意，總不能讓他們太好過，不是嗎！＂

凌子靖想想楊雄話中含意，好一會兒才瞭解自己沒有楊雄想得那麼深那麼遠。

江家莊大門口，江長文看完了結果，默默地轉身，踩著秋風吹下的蕭索落葉，回到莊裡。

凌子靖本不願參加今晚的酒宴，但楊雄與單羨陽都說，在江湖上行走，免不了與地方家族、仕紳打交道，這次機會難得，能與九江各家族認識，說不定往後能有藉助他們的地方。

晚宴設在金芙蓉酒樓，是李雲生的產業，也是廬山一帶最大做好的酒樓。樓名的由來是取自詩仙李白詠頌廬山的一首詩，從門面上就能看出。

只見氣派的門頭，門楣刻著一朵碩大的金蓮花，對應著左右牌匾上李白的名詩：＂廬山東南五老峰，青天削出金芙蓉。＂

金芙蓉指的不是金色的芙蓉，而是金蓮花。

今晚金芙蓉樓封樓，只招待受邀的賓客。九江半數家族的家主都到了現場，席開數十桌，李雲生與金祥和是給足了楊雄面子。

江家沒人受邀，單羨陽與兩個師弟是以洞玄派的名義參加。

待賓客都到齊，做為酒宴主人的李雲生隆重地介紹了楊雄與凌子靖給所有人認識。楊雄所屬的神戟門在江湖上是大門派，這些地方家族家主都是有見識的，自然知道。

至於介紹凌子靖時，李雲生特別強調他一劍斬飛廬山老怪的情景，繪聲繪影，少年英俠的形態立刻植入所有人心中。

至於除掉廬山老怪這件事，李雲生輕描淡寫的帶過，一來人是他們找的，二來廬山老怪雖有惡名，但並不在廬山、九江一帶作案，地方上對他並無太大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