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鋥光瓦亮的腦袋出現在眾人眼前,脖子上的一串佛珠在光照下顯得聖潔無比,來人雙目緊閉,正是覺明。

“小明?!”漠北看到來人,轉而又問張堯,“是你喊他來的?”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張堯嬉皮笑臉的說道。

一眾打手潑皮開始聽得張堯說有援手,全都嚇了一跳,可見來的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和尚,頓時都鬆了口氣,四散開來,將覺明也圍了起來。

“小師傅,你這是來給他二人超渡的嗎?”何吉陰陽怪氣,出聲嘲諷道。

“阿彌陀佛,各位施主,放下屠刀,回頭是岸。”覺明只是淡淡地施了個佛禮。

“小和尚自己找死,怪不得別人,這就送你們三人上路!動手!”急於殺人滅口的何吉一聲令下,手持刀棒的潑皮打手們一擁而上撲向三人。

“來的好,堯爺我正手癢呢!”

“下手輕點,別給打死了!”

“阿彌陀佛,小僧得罪了。”

“啊”“哎喲”“嗚呼”“好漢饒命”“官人不要”......

只聽得一聲聲慘叫此起彼伏,一道道人影飛來飛去,才幾盞茶的功夫,地上已經躺滿了人。

何吉呆住了,他知道自己栽了,他低估了小和尚的戰鬥力,自己帶的二十來人也都是有些拳腳功夫的,結果一個照面,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手下就全都趴了,想跑都來不及了,漠北、張堯、覺明已經呈三角狀將何吉圍了起來。

“嘿嘿嘿...”張堯獰笑著從身後掏出一根繩子,走近何吉。

看著眼前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的兇惡大漢,何吉心中慌了,本能地大喊道:“你,你,你不要過來啊...”

漠北真的很好奇張堯身上哪來的那麼多繩子,一掏一根,一掏一根,硬是將二十幾人一個不差捆綁地嚴嚴實實。

“何吉已經拿下了,咱們現在回衙門去嗎?”張堯詢問漠北下一步打算。

漠北思索片刻:“還差件事,得拿到他那些放貸的字據,那可是物證,咱們把人從鄉里引出來抓了,現在還得回去將那些東西拿到手才好定罪。”

“還得回去?那剛剛咱們咋不在賭坊裡直接抓人?”張堯不解。

“在鄉里直接抓人,他那些賬簿字據定是會被轉移或是銷燬,你光抓人,沒有證據,到頭來不是做無用功?”

漠北看看一地被綁的潑皮打手,指指何吉:

“估計賭坊裡能打的手下基本全在這了,咱們現在殺他個回馬槍去那賭坊抄底,肯定能翻出些東西。”

張堯站起身,雙手抓著褲腰帶往上一提:“你咋這麼確定那些賬簿字據都在賭坊,萬一藏在他家呢?”

漠北不言語,走到被綁著手腳堵住嘴的何吉面前,盯住他的雙眼,笑著說道:

“咱們何大少可不是傻子,這種能判重罪的東西,萬一在家中翻出,想洗都洗不清了,是不是啊?”

何吉眼神慌亂閃躲,不敢直視漠北,這讓漠北更加確定那些東西就在賭坊裡了。

漠北迴身又對覺明說道:“不過話說回來,小明你怎麼也跟過來了?”

“阿彌陀佛,堯爺出發前給小僧傳了信,說你們此行極具風險,讓小僧跟隨接應,說之後給小僧掛單的寺廟填些香火錢,小僧便一路都在你們身後。”覺明一本正經的的說道。

“得,遲早讓張堯給你帶壞了。”

覺明摸著自己圓圓的小腦袋,咧嘴笑著:“堯爺不是壞人,帶不壞,帶不壞。”

“哈哈哈,可不是,老張我在宜安縣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多少沒爹沒媽的小姑娘靠我養活呢。”

“去你的,趕緊回福春鄉,趁賭坊裡的人還沒防備。”漠北朝著張堯的屁|股輕蹬一腳。

“這些人暫時就交給小明看著了,我們去去就回。”張堯將裝滿銀錢的布袋放於地上。

“阿彌陀佛,小僧就在這守著。”

漠北、張堯也不多說,腳下發力,向賭坊奔去。

何吉的一干手下也漸漸緩過神來,看見同伴們全都被制服,帶頭的何吉也五花大綁,被堵住了嘴,一時間所有人都心灰意冷,知道這次是徹底栽了。

看到二人離去後,此時只有覺明一人看著,何吉對身邊一個看似機靈的潑皮手下使了使眼色,這潑皮算是何吉的心腹,立時會意,在地上挪了挪身子,面向覺明:

“小師傅,您剛剛說您在寺廟裡掛單,不知是哪座寺廟啊?”

覺明聞聲說道:“阿彌陀佛,小僧在縣城居安寺掛單,怎的?施主也拜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