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脖子上的紅印是怎麼回事?

她在機場剛剛接到從外歸來的他。

他反覆遮掩,不屑一顧的解釋著,眼神裡沒有慌張和愧疚。

她心已沉到海底,似乎能聽到海底傳來的鯨魚的呼救般深邃的哭聲。

但他聽不到。

她愕然,又強裝鎮定,一臉不信任,又假裝堅強的扭過頭去,假裝猜不透,她以為她這樣他就會心疼,就會愧疚,就會以後不再這樣。

呵呵,她想多了。

下班後,給他打電話,第一個沒接,他說等一會兒,第二個沒接,第三個沒接,第四個沒接,她以為他在辦公室還在加班,他以為他接了電話一定會先責備,問她怎麼一直打,不知道在加班嗎?

沒想,電話接通,他說:喂?

那聲音像喉嚨剛被堵塞過,尖利而陌生。但他沒有兇巴巴,她有些愕然,有些竊喜又有些不可思議的假裝責備:你在幹嘛?打幾個電話也不接?

他說,他在吃餃子(剛好,她剛剛也在吃餃子)。

和誰?

同事。

男同事女同事?

男女都有。

嗯,好。

她識趣的沒再說什麼,也沒再糾纏。

好,那你吃吧,我掛了。

好,吃完再給你打。

好。

她聲音裡的疲憊和失落,在陌生的,孤獨的大街,渺小又悠長。

她獨自一人走在去自習室的大街,莫名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為什麼難過呢?

所有不開心的過往都在這一刻,又都湧上心頭。

他和她一起看電影,他說她是女同事。

他從外地回來,脖子上的紅跡那麼陰顯,他說是撓的。

哦,脖子上的紅跡。

是自己撓的。

她發微信說:我想要愛瘋,你現在就給我買可以嗎?

他未回。

她想象著,他會回什麼呢?

他會給買嗎?

但他也許永遠不知道,她此刻多想與他一刀兩斷,從此各天涯,各自回到人海里。

你現在給我買,聖誕還能到。我要愛瘋。

這話,她也知道以前從來不會說,她也不知道,她這麼說的目的是什麼。

但是,她就是覺得,這也許,是從從他那裡獲得的,最後的東西了。如果愛與金錢擇其一,她當然毫不猶豫選擇愛情,甚至拿生命去守護,但現在不是啊,她沒有選擇,世界上也沒有如果,向他索取物質,也許是她能向他做的最後糾纏了。

她此刻想:我不想再猜想他和誰在一起,和誰一起出去,因為不想再參與他的未來,一部愛瘋,最後3000的花唄,從此,天涯相隔,再無瓜葛。這是她帶著對未知的恐懼,勇敢前進前,備的唯一裝備。

他說,好,等我晚上回去給你買。

好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