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中間的大燈將房間裡照得通亮,榮倉廩眯著眼睛適應了一下。房間封閉得很嚴密,裡面只有一張長方形的桌子,三張椅子,就像審訊室。

戰濤指著對面的椅子,命令道:“坐下!”

榮倉廩在椅子上坐下,戰濤、久柱和吳立坤轉身出去,帶上門。

一個穿著白色制服的人進來,在榮倉廩對面坐下,衝他笑了笑,看上去不懷好意,問道:“說說,你為什麼要綁架警員當人質?”

“他們兩個見死不救還看笑話,我只想借他們脫身而已,並沒有傷害他們。”榮倉廩如實地把當時的情況,簡略陳述了一遍。

那人用集控器,調出一個電子文件,簡單做了記錄,接著問道:“剛才你為什麼襲警?”

榮倉廩微微一笑,說道:“那是睡夢中的本能反應,他們未經允許闖進來,我以為是歹徒,並不知道是警員。你知道人類進化過程中的應激反應吧?”

那人不置可否,抬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你以為?你應該知道自己是在總署吧?你當時是醒著還是睡著了?”

“知道在總署,當時是在睡夢中。”榮倉廩如實答道。

“既然知道在總署,又怎麼會以為是歹徒?既然是在睡夢中,又怎麼會以為?”

聽他說著車軲轆話,榮倉廩看著那人沒有言語。

“他們敲門你聽見了嗎?”那人繼續問道。

“我在睡夢中隱隱約約聽見了聲音,不知道是有人敲門,還以為是晨跑的時間到了。”

“晨跑?你這麼早會去晨跑嗎?既然隱隱約約聽見了聲音,為什麼不去開門?”

“就是覺得還沒有到晨跑的時間,翻身又睡著了。”

“你說聽見聲音以為是晨跑時間到了,又說不去開門覺得晨跑時間沒到,你這解釋說得通嗎?”

總不能告訴他,我身體裡還有“那個聲音”的存在吧?榮倉廩琢磨著應該怎麼解釋才好。

“好了,你不用想怎麼應付!”那人接著問道:“再問你另外一個問題,在研究室,李寬明用槍指著你,你明知道槍口對著你,一槍就可以結束了你的生命,你為什麼不聽指令,抱頭蹲下!還要掙扎著向前走?”

問這個又是什麼意思?榮倉廩琢磨道:“有什麼問題嗎?我不過是看不慣他們仗勢欺人,欺軟怕硬,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你就可以連性命都不要?頂著槍口往前走?”那人好似不可置信。

榮倉廩猶豫了片刻,道:“僅此而已。”

“你覺得這像是個正常人的抉擇嗎?”

這傢伙是在給我挖坑?榮倉廩道:“怎麼不像正常人?這挺正常的呀!”

那人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道:“回到前面的問題,你為什麼綁架警員?你為什麼襲警?”

“剛才不是說了嗎?”榮倉廩不滿道。

那人冷峻地看著他,“請再重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