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給主子們做早飯,盧梅芳居然問她的意見?深冬很有些受寵若驚,忙道:“我哪裡曉得這些,還望盧管事賜教。”

盧梅芳看看她,道:“以前南葉給主子們做飯時,不都是你給她打下手麼,她一般都做些什麼,你可還記得?”

深冬的性格雖然內斂,但也不是傻子,一聽盧梅芳這樣問,就明白了一二,勉強笑了笑,道:“她做的,也不過是些尋常菜色。”

尋常菜色?尋常菜色能討得老太太、世子和大小姐的歡心?盧梅芳見她不肯說實話,不高興了,道:“你這丫頭,怎麼這麼傻呢,如今我讓你給我打下手,做出來的飯菜若是討了主子們歡心,你也是有功的。”

深冬沒有徵求過南葉的意見,不肯輕易開口,只是搖頭:“盧管事,我也想立功,讓南葉臉上有光,只是她做的,真是尋常菜色呀。”

盧梅芳滿臉狐疑:“你少蒙我,如果真是尋常菜色,為何我做了端上去,主子們都說不是那個味兒?”

盧梅芳還真是鐵了心,要找她套話?深冬一時心急,把裝喇虎醬的罐子一指,道:“興許就是因為這些調料罷?”

因為調料?盧梅芳看了看喇虎醬,眼睛漸漸地亮了,還真有這個可能,不然南葉怎會特意教深冬做了這道醬帶來呢?要知道,今兒可是深冬重回西廚房的第一天,這一天對於她來說,至關重要,若她能一露面就出彩,南葉臉上也有光,畢竟這是她帶回來的人。

所以,南葉做菜的秘密,全在這醬上?

盧梅芳想著想著,臉上露出了笑來,挽了袖子去戴攀膊,又招呼深冬切菜,笑道:“咱們就先來給大小姐做飯,一道涼拌茄子,一道清炒絲瓜,一碗蛋花湯,主食是小米粥和牛乳饅頭,你看這喇虎醬,用在哪裡好?”

深冬想了想,道:“涼拌茄子裡可以擱點,然後再盛一小碟,供大小姐蘸饅頭吃,您看如何?”

“使得!”盧梅芳洗過手,收拾妥當,準備上灶。

這時候,左方同揹著手踱了過來,探頭看看案板,一眼發現了喇虎醬,馬上問道:“這是什麼?我竟從來沒見過。”

聽他這口氣,還真以為自己已經掌權了?!盧梅芳看著他那張長長的臉,深深的鷹鉤鼻,突然就覺得,那些男歡女愛,山盟海誓,都是哄人的,虧得他們還好過呢,而今利益當頭,立馬就翻臉不認人了。

左方同見盧梅芳不作聲,面色一沉,道:“來路不明的東西,可不能進西廚房,這裡是給主子們做飯的地方!”

盧梅芳非常見不慣他這副嘴臉,冷哼一聲,道:“負責給主子們做飯的人是我,用什麼醬料,也由我來決定,用不著你來操心。”

左方同見她嗆聲,嗤道:“好像給主子們做飯的,就你一個人似的,罷了,我好男不跟女鬥,懶得同你爭,我只是來通知你,三天過後,我,你,還有馬六嫂,三人對決,允許各帶兩名幫廚,限時,限人,限菜,一應規則,都參照世子這回的賭菜。”

三天後不是要考核麼,為什麼管考核叫對決?盧梅芳一愣:“這是作什麼?”

左方同把頭一揚,道:“誰贏,誰掌管廚房,輸了的人無條件服從,不許有任何異議。”

照他這意思,三天後的對決,乃是一場管事之間的地位之爭?誰贏了,誰就是首席管事,不但統領廚娘,還能管著其他管事?這條件,抑或說是賭注,未免也太優厚了罷?

哎,不對,現今掌管廚房的人,不就是她麼?憑什麼要多此一舉,再選一次?這分明是蔑視她,無視她的地位!盧梅芳怒瞪左方同,咬牙切齒:“這法子,是誰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