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和深冬一起,也在拉架,但圍毆香秀的人實在太多,足有十來個,僅憑她們兩個,實在是拉不過來,她也急得跟什麼似的,而且心裡跟明鏡兒一樣,這些廚師之所以這般大膽,全是因為姜國府大小姐的態度,有了大小姐在後頭撐腰,打個把夔國府的人算什麼啊,說不準還會因此得獎賞呢。

南葉呢?南葉呢?!蜜糖一急,下意識地就想起了南葉來,畢竟南葉才是她們這幾個的領頭人。她慌亂之中,扭頭一看,卻見南葉不知何時從案板上翻出一把菜刀,正高舉著朝這邊衝來了!

哎呀媽呀,她這是要砍人哪?!蜜糖直覺得眼前一黑,險些暈倒。不都說南葉為人最是沉靜,往往臨危不亂,所以才得了他們世子青睞麼,怎麼這會兒卻比任何人都衝動,竟操起刀來了?!

蜜糖嚇得喉頭髮澀,連話都說不出來,只得快步上前,去奪南葉手裡的刀。

但南葉來勢洶洶,手裡又有兇器,哪裡會被她攔住,硬是撞開她的肩膀,朝著人群去了。

蜜糖急得眼睛都紅了,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終於發出了聲音,扯著嗓子大喊:“快閃開,她要砍人了!”

砍人?這些廚師圍攻香秀,乃是因為姜國府大小姐暗中授意,並非真和她有仇,所以並沒有那麼投入,一聽見蜜糖喊,就紛紛回頭來,果見南葉正高舉一把菜刀,朝著他們衝來。

他們的菜刀,可是天天都磨的,只要碰上,就會見血,誰人不怕?因而爭先恐後地朝外跑,生怕慢上一步,就被南葉給抓住了。

深冬站在旁邊,見他們瞬間散開,不再圍毆香秀,終於鬆了口氣,準備上前去扶她。姜國府的那些廚師們,跑開一段距離,也都停了下來,轉身回望,在他們看來,南葉不過是嚇嚇他們,好讓深冬去救香秀罷了。

然而,他們卻徹底地想錯了,南葉衝散開人群后,根本就沒停,甚至沒有胡亂抓人,而是非常有目的地,直奔一名廚娘跟前去了。

這個廚娘名叫蒲草,剛才他們圍毆香秀時,就是她帶的頭,而且下手最終,香秀臉上的那道血印子,就是她撓出來的。

南葉奔到蒲草跟前,猛地搬過她的臉,菜刀一晃,蒲草的臉上,就多了一道血痕,一點一點地朝外滲起了血,很快染紅了半個臉頰。

眾人震驚,盯著蒲草臉上的傷痕,忘了言語。

一時蒲草自己率先反應過來,尖聲大叫:“你居然敢砍我!你居然敢砍我!你不想要命了?!”

南葉看了看菜刀上的血,聳聳肩,十分認真地糾正她的錯誤:“只不過是在你臉上劃了一道,哪裡稱得上是砍?你可莫要誇大其詞。”

蒲草拿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臉,氣得眼淚直冒:“這可是臉!這可是臉!你把我的臉給弄傷了,萬一留了疤,叫我以後如何見人?咱們可都是女人,你怎麼心這麼狠?”

南葉把菜刀遞到左手上,招手叫過香秀,指著她臉上那道被手硬生生撓出來的血痕,冷聲道:“你是不是女人?她是不是女人?你把她臉上撓這麼大一道口子,萬一留了疤,叫她如何見人?”

手指甲最毒,撓出來的傷,往往比刀劃出來更容易留疤,蒲草啞口無言。

南葉舉起菜刀,衝四周仍在圍觀,卻不敢再上前的姜國府廚師們道:“我南葉最不愛惹是生非,但也絕非軟柿子,你們想要欺負我的人,未免太天真了些!都給我記住了,我這人心眼小,最愛記仇,而且忍不住事兒,誰要是欺負了我,或是欺負了我的人,我立時,當場,就會加倍奉還給你,所以,請你們下次再想要動手之前,先好好掂量掂量!”

這一番話,配上她手裡寒光閃閃的菜刀,實在是太有震懾力了,那麼多姜國府的廚師,足有十來個人,愣是沒敢吭聲。

蒲草捂著臉,默默地哭了會兒,忽然想起一件事,發恨道:“你以為這事兒就算了了?你傷了我,我們大小姐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