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說張老伯誇讚小俞照看花卉有本事,那肯定是在沈府待了許久的了,怎的會匆匆忙忙就辭行了?

張老伯長吁短嘆的,這才娓娓道來。

「說來小俞也是命運多舛得很,前幾天他娘在老家得了重病,這孩子起初還愁沒錢治病。昨晚來找我的時候,急急忙忙的,想來是籌備到了所需的銀兩。」

急急忙忙的?

那副樣子可不就更像是逃離這個地方——比如做了些見不得的事情,而快速離開。

光是靠在府中每月的銀子,肯定是無法在短時間內籌到銀兩的。

而小俞身為窮苦人家的孩子,認識的人也定是同個階級的,又怎麼可能會多出銀子去救濟他。

思及此處,凌塵唯有一聲嘆息,「這命裡註定的,該來的還是躲不掉。」

命中註定會在何時遭遇不測,誰都不能知曉,只能慢慢等待著宿命的降臨。

不過白靈嫣能算盡天下事,但卻有口不能言——

天道不可違逆……

張老伯聞言笑著說,「凌公子說的可太深奧了,人生在世不過幾十載,活在當下才是最重要的,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會先降臨。」

活在這個人世間……

凌塵看向那道灑落而下的暖陽,果然是活在當下才是最為實在的。

因為並沒有人會知曉,你何時會悄無聲息的故去,何時會遭遇這不測。

張老伯看著花農不停忙碌著,「我如今只盼小俞他娘能早日康復,重新復工。」

凌塵滿懷嘆息——怕是你等不到了。

就在他們談話的時候,一名丫鬟走了過去,吸引住凌塵視線的是她手裡的一雙鞋——那是一雙鞋底很髒的繡花鞋。

他靈機一動,上前攔住了丫鬟,「這位姑娘請等一下。」

見他攔住丫鬟,一直沉默不語的南珣也是訝異不已的。

他也見過知府大人和大理寺卿辦案,他們也如凌塵一般,總是在做著令他十分費解的事情。

但是最後,這些行為又全部變得合理起來,能串聯在一起,讓案情水落石出。

他卯足了勁,絞盡腦汁思忖著。

後來他乾脆放棄了掙扎,果然他還是比較適合舞刀弄槍的。

那名丫鬟看著凌塵,「凌公子可有要事?」

凌塵垂眸看向那雙繡花鞋,俊顏上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容,「你手上這雙鞋是何人的?」

聞言,丫鬟毫不猶豫的說,「我家姑娘的啊。」

接著她意識到府中是有兩位姑娘的,凌塵自然是不知道她所指的是哪個。

因此她輕咳一聲,掩飾住尷尬,「是沈家二姑娘的。」

凌塵端詳許久之後,才繼續問她,「這是去踏青了?怎地鞋底全沾了泥土?」

丫鬟把嘴撅得老高,「誰知道二姑娘去哪呢,今兒個早上讓我拿去丟掉。」

一旁的張老伯聽到這裡,忍不住多嘴道:「二姑娘素來愛乾淨,難怪會叫你丟掉了。」

丫鬟將那雙繡花鞋翻來覆去端詳著,她可是伺候二姑娘多年的貼身丫鬟了,有些納悶的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