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這個人,化成灰鬼邪都認識!

他不由分說循聲望去,赫然瞧見一抹衣袂飄動的欣長身影正穩穩站在枝頭,並且朝他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鬼邪瞧著拂蘇身上居然湧動著黑氣,那可不就是鬼域冥火的氣息嗎?!

之前夜鶯失手了,拂蘇手中的確就該有阿楓的那枚碎片。

於是,鬼邪朝拂蘇怒聲喊著,「拂蘇!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趕緊把鬼域冥火交出來!」

瞧著鬼邪目眥欲裂的樣子,拂蘇輕鬆躍下松樹,慵懶的斜靠在樹身,幽深的雙眸裡滿是無辜,「我沒有管閒事啊,我這不是老老實實看著呢。」

鬼邪一時間有些氣結,他正想要回懟幾句,可不能讓別人以為他這是怕了拂蘇。

他絕對不是那種膽小如鼠之人!

但是——

當他的視線落在松樹上的那抹倩影時,心中竟是咯噔一響,警鈴大作。

就見白靈汐正坐在枝頭上,月白色的裙裾隨風輕揚著,她單手撐著下巴,一雙清冷的雙眸中唯有沉寂和冷淡。

曾經在靈狐宮外,如果不是拂蘇的突然出現,他當日絕對會命喪在靈狐宮外!

白靈汐的強大修為和浩瀚靈力,誰能輕易撼動半分?

若是他的父親還處在鼎盛時期,說不定還能與她一較高下。

可現在,正如南桑說的,一縷殘魂能有什麼作為。

思及此處,鬼邪垂在身側的大手握緊成拳,他轉眸看向南桑那邊。

見南桑一手撐著泣血傘,身側站著的可不就是捂著手臂的方喻之。

思來想去,權衡利弊之下,鬼邪只能咬牙道:「我們之間的交易改日再談。」

撂下這麼一句話後,便施展著隱遁之術離開了松樹林。

此時此刻,月朗星稀,幽冷的月色下,身穿紅色斗篷的南桑垂下眼瞼,冷哼一聲。

拂蘇見鬼邪二話不說就離開了,他抬頭看向樹上的白靈汐,有些幽怨的看著她,並且出言抱怨,「靈汐兒,都怪你,好端端的把人嚇跑了。」

「……」

躺著也中槍的白靈汐,她緘默不言,輕輕巧巧的躍下枝頭。

她站在了拂蘇的身旁,明眸看向不遠處的南桑。

鮮紅得刺眼的泣血傘,散發著的是陰冷的氣息,那是無數條亡魂的不甘和怨恨。

白靈汐瞧著瞧著,眸光漸漸泛起寒芒。

拂蘇自然也知曉那是何物,他故作輕鬆的提醒著南桑,「倒是這位姑娘,鬼域冥火惑人心智,常伴身側,有害無利。」

靈囊中的殘片,在愈加靠近另一片鬼域冥火殘片的時候,黑氣大盛。

更何況南桑身上鬼域冥火的氣息,就算不曾見過這把魔刀,也能察覺到那些令人不快的魔念來。

鬼域冥火殘片是互相感應得,南桑自然也知曉拂蘇身上也攜帶著這玩意。

見他還能如此言之鑿鑿的數落自己,南桑也只是風輕雲淡的反駁他,「閣下有閒心思管別人,不如先操心自己。」

說完之後,她還打量了拂蘇好幾眼,最後紅唇上揚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拂蘇看著南桑抓起方喻之,手中的泣血傘消散。她運轉著體內的靈力,松樹的樹葉往下掉咯,凝結成了個草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