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時間裡,長孫跟隨著劉新彥度過了幾天枯燥的員外郎生活。

作為吏部員外郎,劉新彥每年最重要的工作便是科舉。如今科舉剛剛結束,劉新彥一年的大項工作也算是完成了,這段時間正是大忙後的大閒。

不過劉新彥很快便體會到了那天聚會上,周密說的那句話,「得罪了王尚書和尚書令,今後的路不好走。」

劉新彥當時想的比較簡單,單純認為今後的仕途難以更進一步。然而,經過這兩天的日子,劉新彥才明白,這裡的不好走,還包括了上級不斷的給自己穿小鞋。

長孫作為旁觀者,也看出劉新彥骨子裡是心氣極高之人,要不是這些年官場磨去了他的稜角,可能這兩天發生的這些事就足以讓劉新彥自己辭官而去。

而吏部的那些老油條也正是算準了劉新陽這樣的性子,所以便藉此折磨擠兌他。

也多虧了劉新彥身邊還有李東這樣一位真朋友,幫他在中間打馬虎眼。

「看來不管是在哪個時代,職場都容不下這樣心高氣傲之人。」

長孫在心中暗暗感慨。

吏部衙門。

王尚書坐在主座之上,客座坐著禮部尚書孫淼,在場的還有員外郎王澤,站在王尚書身旁。

「孫大人,今天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王尚書笑著說道。

孫尚書先是不顧形象的牛飲了一杯茶,而後苦笑著說道:「王大人,你看我這狼狽樣就知道了,我這是來你這討口茶喝。」

兩人關係不淺,平時私下便往來頻繁,這也是孫尚書能在王尚書面前不顧形象的原因。

兩人寒暄片刻,王尚書再次問道:「又有何差事把老弟難成這樣了?」

王尚書一眼便瞧出孫尚書這裡有為難之事,這次想來便是與自己商量的吧。

孫尚書聞言也不再客氣,直接說道:「還能有何事,秋狩的事。」

王尚書點點頭,每年的春祭、秋狩等等事宜都是禮部負責,每一項都是繁瑣且出不得岔子的大事。

「秋狩年年都辦,今年有何變化?還能讓你這般為難?」

孫尚書本想多說兩句,但眼神很隱晦的瞟了眼一旁的王澤,最後還是嚥了回去。

「倒是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只不過,你也知道,今年秋狩宗室勳貴插了一手,想借此機會表現一番,還推出了一人,就是前段時間遇害的那位。」

孫尚書壓低聲音說道,王尚書當然知道他說的那位正是遇害的宗親唐懷安。

作為朝堂上的重臣,王尚書當然知道孫尚書說的這些事,秋狩本是禮部一手操辦,但今年宗室勳貴有意藉此事展現自己的存在。

於是宗室勳貴力薦淮王季子唐懷安協同禮部操辦秋狩,皇帝也同意了。

「我倒是也樂得落個清閒,之前就一直由著他去折騰操辦,反正辦得好我也跟著沾光,辦的不好大不了我就將責任推給他。」孫尚書在王尚書這樣的老油條面前也不隱瞞,直言不諱的說出自己的小心思。

王尚書點點頭,這樣的心思和操作在朝堂之上是大家慣用的手段。

「只是,誰知道他死了,這秋狩的事又全落在了我們禮部的頭上,光是收拾他留下的這個爛攤子就讓我折騰了許久。」

王尚書有些理解孫尚書一進來時表現的疲憊了,孫尚書這相當於中途接了個爛攤子,關鍵是唐懷安還死了,連個交接都沒有。

孫尚書接著說道:「關鍵是你說這唐懷安什麼時候死不行,偏偏這個時候死,大理寺還查不出個所以然。淮王無處洩憤,便一直糾纏著我,說是我嫉妒唐懷安的才幹,害死了他,你說荒唐不荒唐。」

王尚書無奈的搖搖頭,似乎對於淮王會如此並不新奇。

「唉,淮王畢竟喪了子,心裡難受無處洩憤,必然對你有所怨恨,你便忍忍,淮王也不會傻到認為你真的會害唐懷安。」

孫尚書聞言同樣有些無奈,這些他也都知道,但這對他來說相當於是無妄之災,任誰都會感覺冤枉。

「王大人啊,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但這唐懷安代表的是宗室勳貴,你說他死了,在秋狩這件事上也就只有我禮部獲利了,不明事理的人都認為我便是最大的嫌疑人,你說我冤枉不冤枉。我這次前來第一件事便是想問問,王大人舉薦的那名狀元可還行?案件可有進展?」

王尚書聞言沒有回話,而是端起茶杯默默的喝了口茶。

孫尚書見狀便明白了王尚書的意思,他也是魏黨的主要成員,所以對於王尚書為何會舉薦雲學知還是知道內幕的。

孫尚書之所以有這一問,不過是這段時間實在被淮王糾纏的有些苦不堪言,所以也是真心希望案件能有進展,哪怕是多一個懷疑物件,能讓淮王分出些精力去怨恨別人也是好的。

王尚書放下茶杯,轉移話題道:「你說這是第一件事,其他還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