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書房裡。

許妍抱貓坐在書案前,看著帶著枷鎖鐐銬的褚明月,納悶道:“聽說,你有東西要交給我。”

“這是我當初找沈雙鯉討要的免死金牌。”褚明月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有了這塊金牌,她就能免於一死。她只是想見許妍,問許妍一些事。

或許以她現在的身份,不配這麼做。可她已經做了,太多她原不配的事。

——“褚明月死到臨頭,還想玩什麼花招。姐姐殺了她,千萬別給她廢話的機會。”

對於褚明月,黑貓連眼睛都懶得抬一下。上輩子趙靖對她無情無義,但褚明月卻是百般折磨於她。否則,她也不會那麼快死在清虛觀。

許妍撫了撫情緒亢奮的黑貓,淡笑道:“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送你吧。”

“對於我這個將死之人,許尚書應該不介意,勻給我一些時間,讓我問你幾個問題吧。我很好奇,許尚書是否恨過我?”褚明月拉開太師椅,坐在許妍的對面。她雖落魄狼狽,卻風骨不減。

從某個角度來說,她們之間並沒什麼差距。起碼褚明月認為,她並不比許妍差多少。如果她擁有許妍的家世財富,興許做的比許妍更好。

母親把重點放在弟弟身上,還打算用她為弟弟的以後買單。以至於,她不能像許妍把精力投在自己想要做的事上。

許妍宛若被褚明月的話逗樂,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你我之間,並沒有過什麼恩怨。如果你是指當年,我因為趙靖為難過你的事。抱歉,我這人有時候喜歡開玩笑。

但從頭至尾,我對你並沒有絲毫的敵意。至於趙靖,不過是我一時興起,看中的玩具罷了。”

“這、這樣啊。我以為許尚書,對趙靖多少有些不同。看來你與我並區別,都說把趙靖當成取悅或是達成目的的工具。但無論如何,我個人還是非常欣賞、喜歡尚書的。

若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原來女人可以做皇帝,為官做宰,為兵成將。所以我希望,尚書能親手殺了我。”褚明月望著許妍的眉眼間,皆是坦蕩。

能死在許妍的手裡,對她來說,並不算委屈。許妍與她,更像是兩盞孤燈的應和。如果不是許妍當初入朝為官,舌戰群臣,以買賣官爵之名培養大批女官,可能就沒有現在的她了。

——“很好,只有趙靖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黑貓總能很快的抓住重點,並且重重的踩趙靖一腳。

許妍第一次聽到這種奇怪的要求,但還是大手一揮,一道靈鏢劃破褚明月的脖頸。她看著褚明月倒在書案上,血浸透了桌上的紙,眸色冷漠如初。

殺人對她而言,是很簡單的事。無論是殺一個人,還是殺千萬個人。

“姑娘,寶珠方才來過了,說是殿下準備班師回朝。”芙蕖早讓人去打點行李,只是來告之許妍一聲。她推門看到褚明月的死狀,不由一頓。

許妍指尖輕抬,褚明月手裡瞬間多了把刀。她起身解釋道:“她說了一堆有的沒的,就在我面前自殺了。”

“哪個地方不能死,非得死在姑娘面前,真是晦氣。”芙蕖嫌棄的看著褚明月的屍體,讓兩個奴婢把屍體搬下去,隨便找個地方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