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最後,誰也沒能說服誰,卻還是再談。

——“潘末這不擺明了,不想和沈雙鯉瓜分宋濂的地盤。他覺得雲中是自己打來的,憑什麼要分給沈雙鯉。可潘末也不想想,沈雙鯉可以打下長寧,自然也能打下京都和平城。”

黑貓窩在許妍懷裡,忍不住吐槽著。已經快一個時辰了,還沒談出個所以然來。她看得出來,潘末既不信任沈雙鯉,也不想放掉自己到手的利益。

可能許妍和沈雙鯉一開始就猜到潘末的心思,才故意用“和談”來做文章。

許妍很少開口,基本上都是在喝酒。普通的酒壓根醉不了她,最多也就嚐嚐味。

她的耐心見底了。

不管裴懷遠有沒有做到她交代的事,她都準備親自出手了。

“別喝了。”顧輕舟見許妍一杯杯下了肚,恐許妍喝傷了自己。他奪過許妍手裡的酒杯,偏頭吩咐芙蕖:“把酒都撤了,另外讓人送一碗醒酒茶來。”

芙蕖看了眼仍舊清醒的許妍,笑著領命道:“是。”

——“顧輕舟瞎擔心什麼,這種俗酒對姐姐而言不過是白開水。”

黑貓在芙蕖收回酒杯前,偷喝了口,覺得也還好。許妍極少失控,就算失控也大都因為那些殘破的鏡片。

顧輕舟旁若無人的整理著許妍的衣襟,眉梢泛起些許不悅:“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喜歡喝酒?”

“酒和茶對我而言,是一樣的。”許妍開啟顧輕舟的手,懶散的看向潘末,一點也不想知道潘末能做出的最大讓步是什麼。她現在被雙方吵得耳朵疼,只想找個地方睡會。

以前覺著潘末有些氣度非凡,現在看來只是沒碰到自己的利益。

沈雙鯉始終保持著她的風度,耐著性子道:“潘將軍若是沒考慮好,不如在城主府多住些日子。等什麼時候考慮好了,什麼時候再決定也不遲。”

“如果我把京都給你,宋濂所佔的州縣,我自己討如何?”潘末不想再和沈雙鯉糾纏,索性大放血。他想的很清楚,打司馬衍需要從楊子坡、瓊州進鬼牙關才行。

若他順了沈雙鯉的意,那麼就意味著沈雙鯉所佔的州縣在原有的基礎上,還要加上與他平分的宋濂地盤。那他得到,比現在所擁有的還要少。

若單單把京都給沈雙鯉,他拿到宋濂的州縣就長久屬於他了。無論將來沈雙鯉想怎麼打司馬衍,都無損於他。

沈雙鯉見許妍點了點頭,又看到遲來的裴懷遠入座,笑道:“可以。但有一點,你什麼時候把京都交付與我,什麼時候才能去打宋濂。否則,便視為你單方面毀約。”

“……,好。”潘末知道這是沈雙鯉最大的讓步。他沉默了片刻,最終同意了。

沈雙鯉心事終了,隨潘末起身,溫聲笑道:“如此,我就不多留將軍了。願將軍早日奪得西涼、鹿城等地,好與我共徵南越。”

“借殿下吉言。”潘末衝沈雙鯉拱了拱手,帶著自己人浩浩蕩蕩的離開。

許妍起身抱貓走到沈雙鯉的身旁,與沈雙鯉一齊目送潘末的殘影。潘末折回京都,再將京都騰出來交給他們,所用的時間,對宋也來說足夠了。

至於以後的種種變數,那就看宋也的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