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許妍悠悠閒閒的到書房前。她推開房門見司馬恆肅著一張臉,清了清嗓子,低笑一聲:“什麼急事,勞司馬大人這麼晚來我府上。”

“許尚書。”司馬恆抬頭看到笑盈盈的許妍,忙放下茶杯起身道。

他來的時候,天還亮著。等久了,才暗了下來。

芙蕖為兩人送了新茶,便默聲退了下去。守在門外,隨時聽從調遣。

許妍俯身入了坐,將黑貓放到自己的腿上。也不開口,就靜靜的坐著。

“您這幾日不去戶部,許多事都落在我的肩上。有些我拿不定主意的,只能來請教您。”在許妍面前,司馬恆不禁繃著神經,嚴陣以待。

哪怕是面對沈皓、百官,自己的爹,他也沒有如此過。

司馬恆見許妍仍舊不言,不慌不忙道:“長公主受辱的事,您該聽說了吧。”

“聽馮憐說,是趙靖一手所策劃。”許妍知道司馬恆的用意,也清楚司馬恆這是沉不住氣了。

不等司馬恆開口,便把話頭遞了過去。

——“姐姐,你不是不想讓趙靖那麼快死嗎?”

黑貓跳到桌上,在許妍手邊打了個轉,圓溜溜的眼睛裡寫滿了好奇。

司馬恆沒想到許妍會直接談及此事。

他一時有些侷促,畢竟關乎於司馬家的存亡,不由得他不小心:“是、是嗎?此事由大理寺調查,事情的始末卑職並不清楚。”

“你不清楚,我清楚。皇上讓馮憐親手把案卷交到我手裡,上面明明白白的寫著,趙靖自作主張,謀劃了這件事。

可趙靖與你走的太勤,很難不讓人懷疑,此事與你有關。”許妍不緊不慢道。

這話說的太模稜兩可。審問的人是大理寺的汪晨,而汪晨是許妍的人。如果許妍想要藉機搞垮司馬家,完全可以鬧大這件事。可她卻一邊輕輕揭過,一邊又暗暗敲打司馬恆。

司馬恆看了許妍半響,似是想從許妍的臉上看出什麼。

很快,他就明白了許妍的意思。

他唇角輕勾,笑如三月春風般:“您希望我做什麼?”

“保趙靖一命。”許妍喜歡聰明人,尤其是能聽懂言外之意的人。

在這一瞬間,她竟產生若司馬恆不姓司馬,或他們不是針鋒相對的政敵,她可能交司馬恆這樣的朋友的錯覺。

司馬恆握著茶杯的手一頓,心尖反覆盤旋著“趙靖”的名字。

他不明白,也想不通許妍的用意。

沉默片刻,他抿了抿唇,少見的露出迷茫天真的神色:“您對趙靖……”

“你應該很清楚,我與趙靖之間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雖說現今已物是人非,但他落此下場,我於心不忍。”許妍說罷,惆悵的望向窗外,聲比之晚風還要輕淺。

——“哈哈哈,姐姐你是要把司馬恆玩死嗎?”

黑貓欣賞著司馬恆時而不解,時而驚詫的表情,忍俊不禁的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