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不能等等我?不用太久,就到這個月底。”顧輕舟略顯拘謹的站在原地,無辜又迫切的看向許妍。他想伸手去拉許妍的衣袖,想姿態放低的說幾句軟話。

好讓…好讓許妍能垂憐垂憐他。

雖然顧輕舟離京五年,但以他和許妍相處的經歷,不難看出許妍的性格和為人。

他怕許妍嫌他太笨,直接撂挑子換人。一如當年嫌他字醜般。

他甚至不敢讓許妍等的太久,因為他知道許妍的耐心有限。

——“他這麼煞有介事,還以為是讓姐姐等一輩子呢。”

黑貓被顧輕舟用嚴陣以待的表情,說出最慫的話逗樂。

許妍不說話,只靜靜的看著顧輕舟。那雙漂亮的杏眸,好似能洞悉世間一切。

冷漠且充滿智慧的目光,審視著眼前的人。

良久後,她道了句“好”,便繞過顧輕舟背離戶部。

不知道皇后是為了自己的丈夫,還是為了自己的孃家找她。

到鳳儀宮後,宮人得到皇后的應許後,引許妍進了大殿。

宮人柔聲提醒:“娘娘,許尚書來了。”

許妍拱手行禮:“臣戶部尚書許妍,參見皇后娘娘。”

“坐下說話。”淺黃的竹簾遮住了出聲者,只看到一個肚子高挺的人影坐於軟榻。即便如此,仍能透過簾子感到撲面而來的貴氣。

——“嚯,怎麼玩起猶抱琵琶半遮面。”

黑貓隨許妍坐下的同時,跳到許妍的腿上,歪頭打量起竹簾裡的皇后。

伺候的宮人因皇后的眼神而紛紛退下。

等到整個大殿就她和許妍二人時,皇后才緩緩開口:“此次請尚書來,無關國事,也無關家事。只是本宮有些事想不通,請教尚書罷了。”

“娘娘請講。”許妍正襟危坐,一臉的謙和。

如果皇后口中的無關國事,是指無關沈皓。無關家事,則指無關司馬家的話。那麼為什麼要請她來?她不過一個外臣,與後宮的妃子們並無密切往來。

皇后輕撫了撫高隆起的肚子,眉眼瞬間柔和下來。後宮不涉政事,但她多少聽過許妍的名號。一個能舌戰群臣的人,孤身站在父親、小弟對面而不落下風的人,一定有些能耐吧。

她怕許妍多想,便率先將困擾自己的難題說出:“常言道,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可父親、丈夫都是自己的至親至愛,如何能轉換的乾脆,分的清楚呢。”

——“皇后這是不知道該站司馬家,還是該站沈皓了。不對,應該說皇后遇到了世紀難題。父親和丈夫掉進河裡,而皇后只能救一個,她不知道該救誰的好。”

黑貓聯想到皇后的處境,同情之餘又有些好笑。

許妍明白皇后的用意後,輕笑道:“娘娘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想必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只是需要人推一把罷了。不如您把自己的答案告訴臣,臣幫你找個好一點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