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妍俯身入了座,美眸含笑:“這不是怕你一個人孤單嘛。等雨停了,你隨我回許府。在我府上修行,我也能安心些。”

“你就不怕皇上生疑?”沈雙鯉身在清虛觀,但對朝中局勢瞭如指掌。

比起朝局,她更瞭解沈皓的心。

顧輕舟靜默的坐在那兒,聽著她們閒聊。他清楚司馬家在謀害沈雙鯉失敗後元氣大傷,更招致群臣、皇上的不滿,倒司馬家只是時間問題。

“如今流寇四起,其中北邊最為強大。哪一日司馬家控制不了,就是大梁亡國之日。”許妍將貓兒放到地上,起身把寶珠送來的薑茶,轉遞到顧輕舟的手心。

她是修行之人,不被外在環境所影響,但顧輕舟就不同了。

顧輕舟在許妍的注視下,喝了口薑茶,納悶道:“那你為何不讓我去平定流寇?”

“金蕊、芍藥。”許妍淡淡的看向窗外的雨,輕喝道。

金蕊、芍藥抱拳道:“奴婢在。”

“我命你們即刻前往潮州,儘快打入流寇內部。若有可能的話,取王滿、張昭而代之。”許妍回身看向兩人,正色道。

顧輕舟、沈雙鯉被許妍的話弄愣,不明白許妍要做什麼。

黑貓聽到芙蕖、芍藥道了“是”後,冒雨離開。她張了張嘴,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姐姐你瘋了。派她們去流寇的老巢,這不是讓她們去送死嗎?”

許妍單手負後,回答著顧輕舟之前的問題:“我說了,有人比你更適合平定匪患。”

“你是想和朝廷裡應外合,還是想學司馬家?”顧輕舟放下手裡的茶杯,審視起許妍來。

他不知道許妍想取而代之的,是司馬家在朝中的權勢,還是大梁的江山。

寶珠收到沈雙鯉的眼色,忙拉著芙蕖退了出去,與錦衣衛一道守著月亮門。

許妍杏眸泛起點點笑意,賣起關子:“到了明年,你自會知道答案。”

“不管你想做什麼,皇上都不會讓你威脅到他的地位。”顧輕舟瞭解沈皓,也清楚許妍的目的。

他不明白許妍為何不直接倒戈司馬家,借司馬家的手解決了沈皓。再以清君側的名義,殺了沈皓的子嗣,及司馬家。讓沈雙鯉名正言順的,坐上皇帝的位置。

何必繞這麼大一圈,把司馬恆、趙靖調到南越,又派芙蕖、芍藥去北邊。

沈雙鯉將視線移到顧輕舟身上,意味深長道:“你對他的忠心動搖了嗎?”

“這並不是我動搖與否的問題,而是大廈將傾,我不得不擇木而棲的問題。”顧輕舟手裡的兵權可調令三軍,底下的將領跟他出生入死,無論衷心還是能耐,遠勝於鎮守北邊的酒囊飯袋。

他迎上沈雙鯉的眼眸,肅色道:“北邊的流寇不足為懼。但我若打一座城池,司馬家便丟一座城池。就是再過一百年,也平定不了流寇。相反的,還會消耗本就不富裕的國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