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見許妍不言語,以為許妍對趙靖還抱有心思。

他悶哼一聲,陰陽怪氣道:“南越往前有個狡趾國,其國人身材矮小,體毛濃而密。長著豆眼豬鼻驢耳,醜陋至極。早知道你喜歡醜的,我就生擒一個送你了。”

——“好傢伙,這說的是人嗎?”

黑貓越聽越覺得顧輕舟是在諷刺許妍眼瞎。呵,就是許妍眼不瞎,也未必會喜歡顧輕舟吧。

馬車緩緩停在許府前,芙蕖正要提醒許妍到家了,就見顧輕舟從馬車裡滾下來。

顧輕舟一個踉蹌,險些趴到地上,幸好手下賀久眼疾手快扶住了。

他隨手推開賀久,怒瞪著許妍,咬牙切齒道:“許妍!”

“好巧啊,居然能在這遇到世子爺。”許妍慢悠悠的下了馬車,看到顧輕舟氣急敗壞的樣子,故作驚訝道。

那無辜的模樣,好像剛才踹顧輕舟的人,不是她。

顧輕舟理也不理許妍,直接甩袖而走。

他一定是得了失心瘋,才會喜歡許妍。

芙蕖張了張嘴,想替許妍說幾句好話,就見顧輕舟、許妍朝著兩個方向而去。無奈的把想說的話壓下,抬腳去追許妍了。

唉,她還是回頭勸勸許妍對顧輕舟溫柔些吧。老這麼著,把顧輕舟氣出病來,可怎麼辦。

回了窈梨院的許妍,坐在貴妃榻上養神。

她滿腦子都是掌門師姐的那句:掃永珍,求心安。合天地,得自然。

或許等她還完前生欠的人情債,就能回修仙界。

“小姐,宮裡送來朝服和官印。特意囑咐您,別忘了明天去赴職。”魏芸終等到許妍回來,趕忙把該提醒的提醒了。

婢女將盛有官服、銅印和文書的托盤,轉交給芍藥。

芙蕖待魏芸走了,拿著一杯熱茶,放到許妍的掌心。

想到剛才的事,她沒好氣道:“不是我說您,好端端的,您怎麼又欺負世子爺。罷了,明日您上早朝,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我就不尋您的不是了。”

“那禮部侍郎和市舶使的事,我就交給你了。”許妍輕抿了口茶,吩咐道。

她幾乎可以預想到,明日一早,她會如何被百官唾罵討伐了。

——“姐姐,明日能不能帶上我?我也想去看看熱鬧,哦,不對,是為姐姐打氣。”

黑貓原以為今日能進宮看看皇帝,遊覽遊覽皇宮,沒想到許妍直接把它扔給芙蕖。

芙蕖輕嘆了口氣,替許妍擔心:“好。不過都這會子了,您早些睡吧。”

“芙蕖姐姐多慮了,那群大老爺們,還能為難主子一個姑娘。”芍藥不明白芙蕖為何愁眉不展。

自小來許家的朝臣可不少,她瞧著都是通情達理的人。況且許妍為官,是皇上下的旨,他們還敢有異議不成?

許妍著實羨慕芍藥的單純,懶懶的抱著貓進了裡間,養精蓄銳去了。

等夜深人靜之際,黑貓偷偷溜到梳妝檯前。想看自己頭髮,有沒有長。可越看,越是心塞。

——“該死的顧輕舟,我詛咒你二十歲禿頂,三十歲不舉,四十歲死翹翹。”

床帳內,垂眸打坐的許妍。聽到這話,眉梢眼角都泛起笑意。

這女人也真是有意思,對顧輕舟的恨,比褚明月、趙靖還深,就因為頭頂的幾根頭髮。

隔日一早,許妍換上緋色官服,帶好官帽,做馬車進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