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侄女好好考慮,七日後我再登門拜訪。”駱豫看許妍半天沒下文,自個給自個遞了個臺階。

去年各項開支太大,賬目和上報的完全對不上。

許煥在的時候,大家還能維持表面的太平。如今許煥剛沒,清流和司馬黨就恨不得在朝堂上打起來。

皇上被煩的一個腦袋兩個大,正急著尋找突破口。許妍若是能入駐內閣,自然能吸引一片火力,到時皇上也可暗自扶持自己的勢力與這兩派抗衡。

許妍看了駱豫半響,才緩緩開口:“大人不夠有誠意啊。如果真想讓我入朝為官,也該先把欠我的銀子還了。否則公私混淆,對我,對朝廷都不是一件好事。駱大人,你說呢?”

“這…這是當然。”駱豫面上一僵,笑的很是勉強。

上千萬兩銀子,朝廷要是一時半會拿得出,也不會把主意打在許妍身上。

許妍這才放心一笑:“抱歉,剛才有些市儈做派了。都怪下面的人不懂事,以為長期合作,對方又有些身份便能賒賬,搞得很多錢都收不上來。

我相信,朝廷應該不會失信於我這個小姑娘吧。”

“自、自然。”駱豫臉上的皺紋都透著心虛。他決定,還是先動身找王尚書商量商量:“時辰也不早了,我就不叨擾侄女了。”

許妍往後一靠,敷衍至極:“魏叔,送客。”

候在書房外的魏芸,見駱豫走出,忙笑臉迎了上去。他抬手引著駱豫,往許府東側門而去。

回了窈梨院的許妍,坐在書案前翻著賬本。

“小姐,國公府來人了。說是啾啾,也就是先前世子爺送您的黑貓,思您成疾。如今是吃不下飯,睡不好覺。世子爺問您什麼時候有時間,去國公府探望一二。”婢女隔門稟告道。

芙蕖擺了擺手,讓報信的人先下去。而後看向許妍,打趣道:“姑娘聽到了嗎?國公府的人說,世子爺思您成疾了。”

芍藥與金蕊面面相覷,忍俊不禁的笑出聲。

這世子爺也真是有意思,想見她們家主子也不明說,非得拐彎抹角的找這麼個奇怪的理由。

許妍握著賬本的手一頓,抬眼就看到芙蕖、金蕊、芍藥揶揄的目光,煩悶的按了按眉心。

顧輕舟這是瘋了嗎?!

還是說,那隻貓的話是真的?小b崽子果真暗地裡對她的畫像發騷,還暗戀她多年。

呵呵,顧輕舟在南越呆了五年,把膽子都養肥了,居然敢妄想她!

芙蕖拿開許妍手裡的賬本,揉著笑酸的臉:“姑娘今晚早些睡,明日您還得和管事們談事。”

“也是。”許妍起身揉了揉肩,故作困頓的躺到榻上。

芙蕖伺候許妍上了床,又替許妍掖好被子。見許妍閤眼而眠,才將床簾放下。

修行之人可不食五穀,不受四季影響,更不必靠睡覺來養神。

但許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還做了個奇怪的夢。

霧靄茫茫,隱約看到一座孤墳。

有個身形清瘦的和尚,靠墓碑而坐,手裡拿著一枝桃花。